江西晴收起弓箭,脸上的笑容淡去。
眼看半年快过去了,江西晴学极意拳的事迟迟无进展,她心中又是愁,又是急。这几个月里,她每天除了练习射箭,其余空闲的时间也就拿来练习她幼时所学的刀法了。她去找李武子,李武子不仅不见她,还派弟子把她堵在门外。她去求别的弟子教她拳法,别的弟子无一例外全都拒绝了她。
她想偷学拳法,奈何身边有个张道英整日盯着她,她走去哪,张道英就跟她去哪。就算她走进自己的屋子休息,张道英也会跟着一块进去,因为她俩住同一间屋。
她写信给江轩,向他诉说李武子黑心,不授她极意拳法,可是她每月得到的书信中,江轩却只字未提她在信中说的事,就好像他没有收到她寄去的信似的,或者他压根就没看她寄去的信。
江西晴慢慢尝出了不对味儿,她怀疑这是江轩和李武子联手给她做局,李武子摆明了不教她武功,好让她在约定之日输给江轩。既然江轩敢使暗招,那就别怪她这个妹妹也耍无赖了。
五天后是张道英的生辰,这位二师姐在众弟子中人缘不错,对江西晴也很和气,平常说话莞尔动听,从不看人使脸色。如果不是她整日盯着江西晴,江西晴也许会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
江西晴计划在这一日想尽办法摆脱张道英的监视,收拾包袱偷偷下山。她在当阳山住了这么多天,也了解到不少当阳山弟子之间的秘辛,其中就有张道英对师弟郭朗芳心暗许。若是她能说服郭朗在张道英生辰这天约她相会,下山之事便成了一半。
江西晴看着面前对她赞不绝口的张道英,她很快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她故作亲昵地挽上张道英的胳膊,笑道:“张师姐,今日我已练完了射术,快到午时了,我们一块去膳堂用饭吧!”
张道英有点受宠若惊,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疑虑。这个入门不到半年的师妹,虽说活泼爱笑,与同门弟子都能谈上几句话,但张道英从没见过她与谁如此亲近过,今日不知怎的她忽然态度殷勤,莫非她别有所求?
江西晴见张道英没反应,又叫了一声:“师姐?”
张道英愣了一下,道:“好啊。”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膳堂,就见膳堂里坐了不少弟子。
江西晴拉着张道英,在膳堂里瞧了一圈,看见郭朗坐在一张桌子旁,他身边正好没人,她赶紧拉着张道英,坐到了郭朗身旁。
张道英一见着郭朗,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人家,话也不说了。
江西晴凑到郭朗面前,嘻嘻笑道:“郭师兄,这两日你可有空?我听说郭师兄棋艺高超,每天除了习武,最爱与人下棋。不知可否能请郭师兄教我下棋呢?”
郭朗平日与江西晴说话不多,对江西晴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听闻江西晴提起他最爱的下棋,他热情地回应道:“江师妹,莫非你最近对下棋来了兴致?我这有副好棋,正愁没有敌手。你若真心想学下棋,我愿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教你。”
江西晴道:“好呀,如此就多谢郭师兄了。”她悄悄瞄了眼旁边的张道英,张道英果然如她所想面露不快。
三人吃过午饭,一起去了郭朗住的小院。院中有一石桌,桌上摆了盘棋,桌边有四张方凳。
江西晴和郭朗两人面对面相坐,郭朗一边指点她下棋,一边和她说话,张道英坐在他们之间默默地看着他们下棋。
半个时辰后,江西晴告别郭朗,同张道英离开了郭朗的小院。
如此过了四天,江西晴渐渐与郭朗混得熟了,两人每到一块下棋之时,总有讲不完的话。
张道英每天坐在他们身边,她沉默寡言,眼睛时不时地望着郭朗,郭朗却从未瞧过她一眼。这几日,她对江西晴也没有之前那般和颜悦色了。
到了第五日,江西晴又拉着张道英的手去找郭朗下棋。
这回张道英受不了了,她抽出手,冷漠地说道:“以后你要找他下棋,不要拉着我。”她再也无法忍受江西晴去找她所喜欢的人了,但她也不敢直接把话说明了。
江西晴见鱼儿上钩了,心里大喜过望,她强忍着笑意,故作伤心道:“张师姐,这是为何?莫非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张道英口是心非道:“没有,你误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道英走了,江西晴找到郭朗,对他说道:“今日你不用教我下棋了,我要和你斗棋,我们一局定胜负。我要是赢了,你明天晚上就得写一封信给道英师姐,约她在后山小亭见面,帮我送个生辰礼物给她。明天她生辰,作为她的好师妹,我当然要给她一个惊喜。”
郭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一局下来,郭朗输了。他吃惊道:“江师妹,你的棋艺真是突飞猛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难不成,你之前都在骗我,其实你会下棋?”
江西晴故作夸张道:“哪有,我可不爱下棋。但是这几日,我可是专门找张师姐陪我下棋,张师姐的棋艺也十分厉害,只是你不知道。”
这话当然是说出来骗人的,江西晴从小就会下棋了,棋艺还是跟着娘亲学的。江鹤影的棋艺比她娘亲还好,他也教过她下棋,但是娘亲教她下棋比他更有耐心。
“是吗?我在当阳山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说过张师姐会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