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病体缠绵,郁郁寡欢,我心里早有预期。
此时尘埃落定,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我还是去了书房。
裴行之眼也不抬,淡漠道:“何事。”
我递上手帕。
帕上,翠竹栩栩如生。
“六年前青云寺大雪,是我救了你。”
我一字一句,复述离别时的话:
“翠竹恰似公子风骨,今便以翠竹赠公子。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裴行之闻言大怒,当即掐着我的下颌,
“我以为这三年够你学乖了,你是怎么还敢说这些的?!”
下颌剧痛,我在心里苦笑。
他还是不信。
大婚那日,我哭着说,是我救了他,又细数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
但他回馈我的,是三年折辱。
而此刻,他的恨意滔天,“你姐姐都死了,你还想着如何夺去她的荣宠。”
“她临死前还求我娶你,让我善待你。”
“可我觉得,你不配!”
他猛地撕开我的衣裳,将我压在书桌上。
我咳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拼命推拒。
但男女力量生来悬殊。
他动作粗暴,冷笑着,“你费心谋划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怎么,到现在还要做戏?”
我呜咽忍受着撕裂的痛感与耻辱,泪水纵横。
他将书桌上的物件拂落一地。
砚台打翻,乌墨色在宣纸上蔓延。
六年后,我终于和心上人在一起了。
但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
我的心上人,全心全意地爱着另一个人。
而我,快要死了。
屋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炭盆里细小的火花偶尔炸响。
裴行之整理好衣冠,眼里尽是漠然。
他弯腰捡起手帕,彻底撕碎,而后将碎布撒到我身上。
“沈知念,被你这样心如蛇蝎的人喜欢着,我觉得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