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洁癖。
车停在眼镜店门前的时候,他特意为了国奖答辩拿发胶抓出来的头发已经给吹炸了。
“到了。”白许言拿着碎掉的眼镜走进店内:“配一副一样的眼镜,再拿一副对应度数的隐形眼镜。”
他直接付了钱,把日抛放进魏闻声手里:“这个不用等。”
魏闻声意识到这已经是情急之下的最优解,但藏起一点难色。
他穷讲究的人生中之所以还没有放弃沉重的框镜,是因为带隐形从未成功过。
但他是肯定不会在别人面前承认的。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白许言忽然把他按在眼镜店验光的凳子上:“等我去洗手。”
等魏闻声意识到这话到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白许言已经在扒拉他的眼皮了。
最脆弱的眼球遭他人手指触碰,魏闻声本能地躲避。白许言运动后温热的手指擦过他的眼皮,酥酥痒痒,那人温声道:“睁眼,坚持一下。”
离得太近,他说话时的吐息尽数落在他脸上,魏闻声一愣,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做了,下一秒一枚镜片已经怼进来。
视野清晰大半,他才终于看清对方的脸。脑袋圆圆的,汗湿的刘海软趴趴搭在脸上,看起来年纪很小。
清秀漂亮,穿着玫红色短袖。
这总不能也是小姨送的吧!
他刚在感叹,第二枚镜片也送到眼前,魏闻声眼见白许言五官渐渐放大,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近看过男人的脸。
长得倒还挺好看。
怎么穿衣服这么土。
白许言顺利完成任务,抽张纸巾擦擦手:“好了,眼镜要两小时以后来拿。”又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魏闻声想起骚粉小电驴心有余悸,又见白许言穿着短袖,汗水正在凤中逐渐被吹干,胳膊上竖起一层鸡皮疙瘩,看着都冷:“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好,”对方一点都没跟他客气,“那我走了。”
魏闻声看着小粉车在风中消失,才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钱不该他出的,魏闻声想,那球不是他踢的。
但答辩在即,他顾不上多想,匆匆带着文件进了会议室。再三调试确认过ppt,又在心里顺两次稿子,脱下大衣露出里面的西装领带,静等着答辩开始。
d大的风格是全校国奖答辩一起解决,按年级从低到高,每人只有五分钟。屋里很快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四年级要等很久,魏闻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几乎也忍不住想要摸鱼,直到遥远的讲台上传来耳熟的声音,才猛地抬起头看。
刚刚的小粉车同学洗个澡换身衣服站上讲台,他差点没认出来。
黑羽绒服套着白衬衫,魏闻声不经意和他对上了眼睛,心道:
怎么还穿这么土啊。
他眼神扫过ppt,正好是自我介绍这一页。
小粉车同学名叫白许言,电气专业大二的学生。
爱好那一栏写着:
食堂三楼羊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