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语抓住父亲的手,追问道:“爹,那个女人是谁?我要去找她报仇!我要杀了她!”
慕容逸风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杀她?这件事从开始便是你父亲对她不起。”
“男女之事,本身就是你情我愿,合则聚,不合则散,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手法对待自己曾经爱过的人?”白松语为自己父亲不平。
慕容逸风朗声道:“话虽如此,可身为男子,便该敢作敢当,明明是移情别恋,何必要说什么对妻子才是真爱,而对那女子却只是一时迷恋?”
“可我爹说的明明就是事实。”白松语拼命为父亲辩解。
慕容逸风敛去脸上一贯的笑意:“我看白前辈也并非浮华之徒,倘若当初对那女子无爱,又怎能与之相守。再者,想那女子也是痴情人,如果不是感觉到前辈的真心爱恋,又如何会与前辈相守?所以,并不是不爱,只是到了后来,遇到了更好的人,由此,薄了情,寡了义。可前辈为了推卸责任,一句不是真爱,这样一笔抹杀你们的曾经,你让那女子作何感想,如何不恨,如何不怨,如何不下毒手?!”
所有人都沉默了,洞内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外面鸟雀的鸣叫声。
隔了许久,白之光用沉重的语调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负的不仅是她,还有我们的曾经。”
柳小吟忽然想起了什么:“难道,那个女子,就是桃夭的娘?”
目光顿时聚集到桃夭身上。
“不可能。”慕容逸风推断:“依据白前辈说的时间算来,十七年前,他和那名女子应该已经没有瓜葛,所以,那位苗族女子不可能是桃夭的娘。”
桃夭看着白之光,缓缓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殷望心的女子吗?”
白之光眉头紧皱:“你是说,雅州殷家的大小姐殷望心?”
桃夭点点头。
“雅州殷家?”白松语疑问:“那是哪里?”
白之光缓缓说道:“雅州殷家,是以医术与用毒闻名的大户,他们能够用毒救人,也可以用毒害人,是江湖上比较游离的一个家族,实在分不清正邪。二十年前,我师兄被人下毒,危在旦夕,我带着他去到殷家求救,当时,便是那位殷望心小姐救了我师兄的性命。”
“可是,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这家人?”白松语不解。
“因为,”白之光的眼睛沉下去:“三年之后,殷家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所有人都被杀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是谁干的?”白松语追问。
白之光摇摇头:“没有人知道,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殷家灭门,下毒手的必定是很厉害的人物……江湖上每天都有许多人出现,许多人消逝,人们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殷家的惨剧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人们遗忘。”
“那么,”桃夭继续问道:“你和殷望心是什么关系?”
“我和殷家大小姐,也只是那一面之缘。”白之光苦涩地笑笑:“小姑娘,看来我在你们心中,确实是个到处留情的十恶不赦之徒。”
慕容逸风察觉到了不对,犹豫地问道:“桃夭,那位殷望心,难道就是你……娘?”
桃夭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此刻,靠在石壁边的九霄,将剑夹在臂弯中,一双墨玉般的眼睛里,闪过缕异样的光,淡淡的,无人察觉。
“你是殷望心的女儿?”白之光觉得不可思议:“我记得当时官府仔细检查过,确定殷家无一人幸免的。”
桃夭抬起眼睛,轻声道:“我来帮你解毒吧。”
“你有办法?”白松语惊喜。
桃夭缓声道:“你中的,是腐肌散,只要皮肤上沾染上少许,便会很快蔓延到全身。解法并不复杂,只要把腐肉表皮切除,涂抹上特制的药膏,绑上绷带,静躺十五日,便可生出层新皮。”
白竹语忽地下跪:“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白松语也跟着跪下:“只要你能救我爹,要我怎样都行!”
看着两个儿子紧张的神色,白之光溃烂的脸上,缓缓留下两行浊泪。
桃夭开出药单,让白家买来药材,制造成药膏给白之光涂抹。
托桃夭的福,慕容逸风等一行人都待在白府,被当成神仙一样好好供着。
终于,半个月后,待绷带拆开,白之光全身已经换上层新皮,历时十年的噩梦终于过去。
白竹语兄弟对桃夭更是感激万分,说不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桃夭正准备说不用,但还没开口,便被两双手给拖到一旁。
柳小吟笑嘻嘻地帮她梳理着头发,道:“桃啊,你说咱们姐妹这么好了,能不能帮我实现个愿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