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小姨,还有梅花盗的名头,外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自相见以来,除了最开始,石观音见到那张与姐姐相似的脸,情绪不稳,差点将苏镜音的身世和盘托出以外,后来为了撇清小姑娘与李寻欢的关系,外加给某个居心不良的哥哥,套上一层亲兄妹关系的枷锁,石观音后来再也没跟苏镜音说过身世的事。
每回小姑娘提到苏梦枕,她都是磨着后槽牙,捏着鼻子默认了这个大外甥。
所以苏镜音至今仍然不知,石观音这个小姨,只是她一个人的小姨。
这几个月来,犯案猖獗的梅花盗之名,苏镜音是听说过的。
一个淫掠良家、杀人害命的采花贼,手上人命累累,说一句恶贯满盈也不为过。
近来杨无邪已经在详查,那个顶着梅花盗名头藏头露尾的,究竟是什么人。
听说已经有了线索,也已经锁定了目标,但苏镜音这两日生了病,时睡时醒的,根本不清楚查到什么程度了。
可是这跟小姨,还有那位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探花,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梦枕没有回答她的话。
苏镜音从繁杂的思绪中脱离的时候,只看见他微沉的眉眼,手上端着已经再度冒起袅袅热气的药碗,“先喝药,有什么事,喝完再说。”
苦涩的药味在内室弥漫开来。
苏镜音嘴角一撇,苦大仇深地接过了碗。
她捏着鼻子,咬咬牙灌了下去,那股苦味瞬间直冲天灵盖,她不由皱起了脸,呜呜呜地到处找糖。
生病是真的不好受,这两日她嘴巴淡,吃什么都没滋没味的,偏偏喝药又苦得要命,每回都得多吃两颗糖才能压下去。
但她哥哥的心,可硬可硬了,每次只肯给一颗,说吃多了糖影响药效,她想着算了,一颗就一颗,聊胜于无吧。
可是这会儿,她喝完药,要找糖的时候才发现,她唯一的一颗糖,原本放在药碗边的那颗糖,居然不见了。
苏镜音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药苦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这下都没多余心思去想那些复杂的事了,她只觉得自己真是可怜死了。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唇上一凉,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糖。
是她先前从合芳斋带回来的桂花梨膏糖。
原本是带给她哥的,结果她哥好好地收着,却没怎么吃,这几天她生病,几乎都进了她嘴里。
苏镜音其实不是那种多娇气的姑娘,只是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知道,有人会无条件纵容着她,所以一生病,下意识地娇声娇气了起来,怕疼又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