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给我治!立刻治,治不好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给掌印陪葬!!”
徐淮情绪激动,一把将徐霁的刀拔了出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尽管看他出手狠辣,但是徐淮整个人都在细密的颤抖。
徐霁扯了他一把,想让他别这么激动,面前的人可是大夫!但是完全扯不动。
其实徐淮心里怕的很,他现在又悔又怕。他不由的怨恨自己,当时就不应该放开掌印,就应该拦住他。否则,掌印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所以大夫的一番言论,听在徐淮耳朵里,犹如天塌一般。
大夫北方人,性格也刚烈。他咽了咽口水,哽着脖子道:“说了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杀了我,也没用。”
乔昭在一旁,面色空洞。她看着徐纾言垂落在床边的手,白皙纤细,能隐约看见薄薄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脉络。
这双手,在过去的很多时候,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
而现在却无力的垂落。
乔昭感觉心脏跟破了个大洞似的,空得很。她猛的站起身,走过去伸出手,将徐淮手里的剑隔开。
她一双眸子黝黑,直直的看着大夫,盯得大夫毛骨悚然,汗毛竖起。她语气平静又认真:
“你放心治,能不能治好,后面都不再找你的事。”
相比于徐淮的拿着刀抵在别人的脖子上,乔昭说话似乎更中听一些。
“当真?”大夫犹豫的问道。他主要还是怕担责任,看这在座的每一个人,就知道受伤的这位身份不简单。
治的好也就罢了。
但是大夫打眼一瞧,这个伤真的是险之又险。很有可能,就这样死在他手上。大夫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不敢如此冒险。
“千真万确,望阁下,务必竭尽全力。”
乔昭说这话的时候,她要很尽力的克制,才能表现得镇定。
大夫看了眼乔昭,又走过去看了眼徐纾言的伤势。
心一横,道:“行,我试试看!”
那大夫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毕竟一条人命摆在这儿。搁谁身上,也狠不了心啊!
他坐在床边,手放在徐纾言的手腕上,查探他的脉搏。
还有脉搏,只是微弱的很,但也绵长。他心里松了口气。
大夫将自己的药箱打开,将自己需要用的器材拿出来,嘴上还在不停吩咐:“准备热水,干净的帕子,烈酒,蜡烛……”
“我去我去!!”徐淮面色焦急,二话不说,立即出门准备东西。
“再留两个人在这里协助。”大夫抬头,指了指守在一边的徐霁,道,“你。”
随后他又将目光看向屋里的别人,似乎在挑选合适的人选。
“我来。”乔昭干脆利落道。
大夫看了看她,觉得男女有别,不太好。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态紧急,无需顾忌那么多,救人要紧。
“行,你来。”大夫颌首道。
大夫将徐纾言的衣服掀开,露出他的肌肤,已经有些血肉模糊。鲜血虽然不是喷发式的涌出,但是创口处仍然不断的在溢出鲜血。
猩红的血,衬得皮肤更加没有血色。泛着白,不是那种莹润的像珍珠一样的暖白。而是青白色,没有生气的青白色。
大夫仔细探查一番,他眉头紧皱,片刻都不敢松懈。
房内一时陷入无言的寂静中,周遭的空气都被死寂包裹得严实,不再流动。
乔昭死死的盯着大夫的动作,一眨不眨,像是沉默的木偶一般。
良久,大夫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大大的松了口气,道:
“万幸!万幸!还好没有伤到心脏肺腑,剑偏了一点,只是从其他部位经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此话一说,房内瞬间传来几声吸气声,方才还凝滞的空气,开始缓缓流动。
乔昭垂着的眼眸,很轻很慢的眨了一下,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在后面就是帕子被血浸湿了一张又一张。血水一盆又一盆的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