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之后,安滢对他笑笑,撩起蓬松的栗色卷发:“可是小白,虽然有那么多的担心。未来还是有很多快乐的事情,我总是想要去试试的。
她温柔地问:“你难道不想去试试吗?”
良久,白许言拉开口罩,噙一口热可可。
深棕色的液体沾染他的上唇,和刚刚安滢抱过的那只有着棕色口套的胖橘很像。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的梨涡复现:“
14、卖保险的()
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帮到你的。”
结果被鼓励的人反倒是他。
安滢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劝我结婚也不会说结婚不好,所以才来找你的。我只是想说给你听听,并不需要谁来帮我决断。”
同样的,安滢也没有给他任何实际的建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修行。
安滢绕着头发:“不过你可以请我吃松饼,这家店的松饼在网上很火。”
白许言终于再度展露笑意:“好。”
*
魏闻声回家,接了杯凉水灌下去,火气被浇下去几分,但肚子里不是水就是咖啡,走起路来都跟着响。
他在车上看偷看白许言和人聊天没看多一会儿,回程的路上却越想越生气。
倒不是介意白许言和女孩子见面,其一他们已经分手多年,他早就没有干涉对方私生活的权力。其二,就算是过去在恋爱时,他也从来不会介意白许言要和谁交往。
毕竟他一直很自信白许言要找一个比他好的实在是不容易。
问题在于因为私事耽误公事不是白许言的风格——所以还是他魏总脸大,逼得白工都改变原则了呗。
魏闻声靠在沙发上,看扫地机器人满地瞎忙活,很自觉地把脚抬起来让它通过,胸口像是梗着什么东西般堵得慌。
事情成不成的,决定权又不在你。可你倒是告诉我一声,何必变着花地躲我。
我又不会怪你,魏闻声想,他和白许言什么时候竟然走到这种地步了。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和白许言最大的可能性是江湖相忘,老死不相往来。但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另一种,再见面的可能。
他想他们大概会在蔚城的某个街头巷尾擦身而过时认出彼此,又或者某天他因为工作来到美国,会一时兴起走进白许言任教的学校。
时隔多年,爱恨应该都会变得很淡,他们就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一起吃点东西。白许言不爱说话,他也可以随便讲点什么有的没的叙旧。
反正他是一个很擅长交朋友的人。
但事情一不小心,又生出第三种可能。
世界这么大,偏偏要让他们重逢。而蔚城这么小,搞无人机的公司更是没有几家,他俩却又偏巧没在同一个公司,成了一对不怎么合拍的甲方乙方。
如果说雨天只是一时心软,病中也只是人道主义援助。一旦对着白许言开始回忆青春,他就知道某种情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滋长。
而今天的事情才让他意识到这一点。
那点不合时宜的遐想或是他的一厢情愿。
又或者,白许言也为此而感到苦恼吗?
他不敢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