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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步履蹒跚走回了屋子,请言栀与谢疏林进了屋子,却不想屋内还有一个小童,见老朽带着二位公子进屋,转身去煮了温茶来。
谢疏林犹豫一番还是暗暗戳了言栀,小声说道:“老先生手艺是何等的精美绝伦,言栀你如此岂不是用牛鼎烹鸡”
言栀轻笑一声,又瞟了眼谢疏林,他这才发觉老朽已然止步不前。
果然,老朽被小童扶着坐在了藤椅后,用拐杖在地上拄了两声,表情间皆是不耐,“老朽我本不过是会些微末工夫,谢公子若是有心擡举老朽,那就只好送客了!”
“别,别!”谢疏林千算万算也未曾料到这老头脾气竟古怪到这种地步,也顾不上他看不看得见,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老先生,是在下的错,先生莫要赶我!”
见那老朽冷哼一声,白髯抖了一抖,言栀趁着小童递上热茶的工夫替谢疏林解围道:“先生,不以一眚掩大德,谢公子也是无心,先生别气坏了身子。”
言栀前几日听了江潜好一阵吹捧,自认不凡,谈吐也文绉起来,决心做个如他一般持重的毓秀公子。
老朽枯槁的手颤颤巍巍地捧着热茶,眉头一横:“不以一眚掩大德?谢二顽劣,何来大德一说?”
谢疏林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眉毛拧成了一团,他天不怕地不怕,天子脚下尚且说一说閑话,却甘愿栽在这老头的手里。
谢疏林此时知晓不好再糊弄下去,迟疑道:“言公子不过是我解围我又有什麽德行?”
却见言栀轻轻摇头,虽说他起初不过随便想了一句打圆场罢了,但如今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未几,轻言道:“先生又从何评判德行?疏林心善便是难能可贵。”
老朽思索片刻,道:“裕都无一人堪称君子,唯有丞相尚可一提。”
“丞相如何?”言栀没有理会谢疏林的眼神,听见了江潜相关他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老朽呷了口茶,良久,道:“丞相之德,在于敦厚,清忠履正,治具毕张,登崇畯良。”
他说了一串成语,从不读诗书礼仪的谢疏林不由扶了扶额,倒吸一口凉气。
言栀嘴角浮起笑意,有些玩味的意思,又问道:“便再无他人?”
“尚有一人,巾帼为官,结草衔环。”
“这大约就是说洛侍郎了。”谢疏林看向言栀,后者点了点头。
“敢问先生,尚有一人,不知如何评价?”言栀只是端起茶碗未饮。
老朽略有思忖,问道:“何人?”
言栀送茶入口,撇眼疏林道了声:“谢闻枝。”
“谢闻枝?”老朽将手中茶碗“哐啷”一声置于桌案,怒道:“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此为奸佞之首,何来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