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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村寻弟（第1页）

看着自顾自昏睡着的林小鱼，林二娘只觉得天赐良机。她看向一旁的林老二，用眼神示意对方说些什么。林家小叔一脸茫然，很明显是没领悟到妇人的意思。妇人看得一阵咬牙切齿，当初她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个蠢货，比他那大哥可差远了！没办法，还是得她自己来。“小年啊。”她口中叹息一声，故作哀伤地说道，“你哥哥怕是不好了”什么？！小家伙瞪大眼睛，泛白的瞳孔本该是恐怖的，但此刻却透着溢于眼眶的可怜。“呜哇”下一刻，小家伙终于忍耐不住，嚎啕大哭。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说爹爹的。“不要，我要哥哥！！！”他抱着林小鱼的手臂使劲摇晃：“哥哥起来呜不要丢下年年”林小婶再次对着一旁杵着的林老二使了一个眼色。男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上前强硬地分开兄弟俩，将小家伙锁在了怀里。“你哥哥已经死了，哭也没用。”“不是！”小家伙拼命扭着身子，想要挣脱男人的手臂，“要大夫！要找大夫！”妇人眉梢一挑，没想到这小瞎子还知道请大夫。这事也好办。“小年啊，”她故作为难地说道，“不是叔叔婶婶不救你哥哥，实在是找大夫要好多好多钱，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就让你哥哥安安静静地走了也是享福，他天天带着你这么个小瞎子，肯定早就累了。”林小年闻言，挣扎的动作一顿。但在下一刻，他再次哭喊道：“不要！救哥哥！呜婶婶，你救哥哥呀”“唉，你这孩子。”妇人口中叹着气，嘴角却忍不住勾起，“我看要不这样好了，外面有个好人家想要有个娃娃，婶婶把你送过去，换些钱回来救你哥哥，你看行不行？除了这个，我可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也别再喊着救你哥哥的话了。”小家伙听懂了，他连连摇着头：“不！年年和哥哥一起，不分开！”“嘿！”林家小叔放开手臂，一巴掌拍在小家伙的头上，“你这孩子听不懂话是不是？要么我给你送出去，换了钱回来救你哥，要么就让他现在去死，以后你也别想再见着他，再敢跟老子讨价还价，老子将你俩都给扔出去！”小家伙被打得一个趔趄，哭声顿时弱了不少。他口中呜咽着，最终选择了卖掉自己救哥哥。林小年被送走了。被送到了一个专门收残缺孩童的人牙子手中。铁笼子里，小家伙不安地扒着栏杆，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摸索着找到林家二人的方向，声音中带着期望：“婶婶，有钱钱了吗？找大夫呀。”林家二婶此时正拿着到手的一贯钱笑得开心。她听见小家伙的话，头也不抬，只敷衍地摆了摆手道：“有有有，这就给他找去。”小家伙闻言，顿时咧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等哥哥醒了，让找年年啊，年年等哥哥……”拿到钱的叔婶二人转身向着村里走去，说说笑笑的，压根没听见小家伙的话，即便是听见了，也不会当作一回事。小家伙不知道这些，还在自顾自地念叨着，“兔兔还没有雕好，年年送哥哥的，要带上呀……还有小老虎……”一旁的人牙子见状，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仿佛在嗤笑对方的无知和愚蠢。他掀起旁边的粗布，一把盖在铁笼子上。那粗布边缘挂着几个配重的石块，砸在铁笼上哐当哐当的响声。小家伙对声音很敏感，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给我老实待着，再敢发出声音，老子打断你的腿”他重重一拍笼子，发出轰的一声响。小家伙吓得连忙蹲下身，双手捂着耳朵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全都涌了上来。他抿着小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落，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能小小声地念着。“哥哥，找年年呀”……林小鱼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等他醒来时，却又记不清到底梦见了什么。他坐起身，习惯性地想要抬起手摸摸脑袋，却忘了他手里面还握着一枚玉佩。那玉佩从手中滑落，就要落到地上，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给捞了回来。“呼还好，还好”他拍了拍胸口，感觉背上冒出了一股冷汗。这可是娘亲的玉佩，断不能给摔了。“小年，我跟你说啊，我找到阿娘的玉佩了。”他边说着，边用锦囊中的红绳穿过玉佩挂孔，戴在了脖子上。“小年？”他又摸了摸玉佩，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戴上玉佩后，就仿佛娘亲还在身边一样。，！忽地，他笑容一滞，迟钝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为什么会突然睡着？他睡了多久？“小年！！！”他猛地起身，跑向门口。果然，那里并没有林小年的身影。“小年你别吓哥哥，快点出来”他心里慌得不行，连声音都在打着颤。林小年眼睛看不见，经常会被村里的一些人给欺负，尤其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他不放心，便时时将人带在身边，即便分开也不会离得太远，每次只要他一喊，小家伙总能在下一刻就给出回应。可是这一次他红着眼睛，将屋子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遍，甚至在门前屋后高声呼喊，也没见到小家伙的身影。林小鱼心中的不安快要溢出胸腔。就在这时，林家叔婶远远地走了回来。两人有说有笑，面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林小鱼赶忙迎上前，急声询问：“阿叔阿婶，你们见到小年没有？！”听到他这话，两人面上都有些心虚，只是此时林小鱼心神紊乱，没有注意到。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等再转回头时，那点子心虚已然消散了个干净。林二娘故作担心地说道：“诶？小年不见了吗？我和你叔刚刚出去了，倒是没注意到那孩子”林小鱼见两人也不知晓，顿时顾不上听他们后面的话，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呸”林二娘见状，在后方啐了一口，“不懂礼数的东西，跟他那狐媚子娘一个德行。”“哎呀——”林家小叔无奈地拉长声音道，“你好端端的又骂他娘做甚呢？”“好啊。”这一下子，林家小婶的怒火完全被点燃，“老娘就知道，你还对那贱人念念不忘，一个死人就值得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惦记？真是老天有眼，收了那祸害！”两人的对话，林小鱼没听到，他此时正满村子地寻找林小年，逢人便问，但直找到太阳落山也没有半点弟弟的消息。“小年”他急得眼泪直掉，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先前在村口聊天的花婶儿见到后，心有不忍，便悄悄上前将自己的猜测给说了。林小鱼听后，一双眼睛猛地睁大。他不敢相信，那两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小年可是他们的亲侄子啊！“我要杀了他们！”他心中的愤怒如火山爆发一般，转身便向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后方，花婶儿狠狠一拍大腿：“看我这嘴，这下糟了！！！”她连忙紧跟了上去，生怕晚一点真的闹出人命来。林家，林小鱼将叔婶两人堵在屋子里，满身怒气地质问道：“说！是不是你们把小年给卖掉了？！”林家叔婶相互看了看，还想狡辩。但林小鱼一直盯着他们，将两人的神色变化全都看在眼里，这下哪里还不知道，就是这两人做的！他怒发冲冠，冲到厨房拿起一根擀面杖，对着两人就是一番追打。“快说！不然我打死你们！！！”“哎呦喂！”林家小叔跑得慢，被那棍子擦着边打在胳膊上，那胳膊顿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他疼得哇哇大叫，口中不断求饶：“别打了！别打了呀！！！”林小鱼哪里会心软？像个杀神一般在后面紧追不放。林家小叔抱着手臂，跑得越发慢了，最后被林小鱼一棍子打在屁股根，啪地摔倒在地。“哎哟哎哟喂疼死我了！！！”他倒在地上哀嚎，林家婶子则颤巍巍地躲在一旁，不敢冒头。“快说！”林小鱼手持擀面杖，直抵在林老二的胸口，将人压得爬不起来，“你们把小年怎么了？再不说我真的会打死你！！！”此时林小鱼虽然没有真的下死手，但也已经处在疯狂的边缘，手上也逐渐没了分寸，那把擀面杖顶得地上的男人胸口如同压了重石，似乎在下一刻就能贯胸而过。林老二被吓坏了。他再顾不得什么，一股脑地将两人做的事和盘托出。“你说什么？”林小鱼不可置信，“你们真的卖掉了小年？！！！”林老二对上林小鱼赤红的眼睛，吓得心口一哆嗦。“都，都是你婶子的主意，我，我是被逼的”“好你个林修武！”林二婶气得从屋里探出脑袋，对着林老二便是一阵喝骂，“你个没出息的怂货，老娘真是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人”林老二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但如今他小命都快不保了，哪里还顾得了那许多，顿时开口回骂道：“老子还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野娘们呢，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泼妇！没人要的泼妇！”“好！很好！！好得很呐！！！”林二婶气得浑身发颤，直接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对着林老二便是一阵抓挠。，！林老二拼命反击，一时间，两个半百之人相互扭打在一起，场面好不热闹。林小鱼眼睛里全是泪水。他用手背抹了抹，抬头望向仍互相厮打着的两人。“我要打死你们！！！”这一刻，林小鱼彻底爆发了。他举起擀面杖向着两人冲去。他这一动，两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口中惊呼一声便一左一右地各自逃开。林小鱼选了离他更近的林家二婶，握着擀面杖追了上去。林家二婶吓得嗷嗷乱叫，想要从大门逃出去。林小鱼直接丢出擀面杖，那擀面杖如激射的利剑一般，擦着林二婶的肩膀砸在大门上，发出轰隆一声响，直把门板掀翻在地，更是余势不减地冲出去飞了老远，最后斜插在地面上，嗡嗡地震颤着。跟着林小鱼追过来的叫花姐儿的妇人刚赶到门口，便差点被这棒子给砸到脑袋，顿时吓得一激灵。她透过洞开的大门向里望去，便见到林小鱼正握紧拳头向着林家二婶冲去。林小鱼虽不过十几岁少年，但他那拳头可是打死过牛的！一想到这里，花姐儿连忙高喊道：“快停手！”林小鱼此时已经没了理智，只想着将眼前这两个卖了他弟弟的畜生给活活打死，哪里还能听进去别人的话。就在这紧急关头，花姐儿急中生智，喊道：“再耽搁，小年可就真的要被带跑啦！”小年这两个字终于唤回了林小鱼的神智。对啊，弟弟还在等着他去救，他却在这里耽误时间。一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打人了，转身就冲出了屋子，顺道将插在地上的擀面杖拔出，提在手里就向着村口的方向跑去。此时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附近的村民也都听见了动静，纷纷跑出来想看看热闹。林小鱼如一阵风般从人群中穿过，手里握着的擀面杖差点打到一个头伸得过长的小老头。林小鱼沿着出村的路一路狂奔。他出来得急，也没带上照明的灯笼，一路上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路，他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的清晨时，整个人便如同从泥地里滚过一样，脏得没眼看。“小年”林小鱼实在是跑不动了。他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完全提不起来，只能一步一步向前挪着。道路前方一片空荡荡，看不见人影。那一瞬间，绝望的情绪像洪流一般席卷而来，冲击着林小鱼最后的防线。他哇地一声崩溃大哭。“小年，你在哪里啊？！”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后，弟弟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别人都说弟弟是个累赘，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弟弟是他唯一的精神依托，而现在，这个精神依托被他给弄丢了。“咔吱咔吱”车轮滚动的声音从右前方响起。他猛地抬起头望去，眼中露出惊喜和期盼。“小年！”他踉跄着迎上前，手中挥舞着擀面杖，大声喊道。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那人见突然冲过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手中还提着一根棍子，以为是想要抢东西的流浪汉，吓得他举起长鞭就挥了过去。林小鱼此刻腿脚不便，没能躲开来，硬生生挨了一鞭子。“别打！别打！”他抬起手挡在身前，口中急声道，“大叔别打！我没有恶意”那汉子听林小鱼这么说，犹豫着停了鞭子。他细细打量一番林小鱼，这才发现不过是一十五六岁的小少年，眼里的忌惮顿时少了许多。“吁~~~”他停下驴车，问道：“你这娃娃，怎么突然冲了过来？被打疼了吧。”林小鱼放下手，第一时间去看那驴车，只是那驴车上只放了些空的竹篓子，并没有小年的身影。他忍不住一阵失望，抬起头对着汉子道：“我没事大叔，我弟弟被人牙子买走了，您在路上可曾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车子经过？”那中年汉子也是有孩子的，对这人牙子最是憎恶。他听了林小鱼的话后，连忙皱起眉头仔细回想。林小鱼心中焦急，却只敢静静等着，不敢打搅。突地，汉子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昨儿个夜里，我回来得迟了，还真的见过这么一辆驴车，那车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粗麻布，我以为是什么鸡仔鹅仔，怕不是真藏着你弟弟哦。”说到这里，他也是一阵懊恼。当初就觉得对方夜里赶路很奇怪，要是把人拦下来，说不定就能将对方的弟弟给救回来。“真的吗？！”听到有弟弟的消息，林小鱼顿时高兴地问道，“大叔，那您还记得那车往哪个方向去了吗？”大叔侧过身子，伸手想指个方向。“嗐！”下一刻，他一挥鞭子道，“你上我车，我带你去。”林小鱼大喜，连连道谢。赶车大叔是个好人，他扬起鞭子狠抽了几下，驴儿顿时扬起蹄子狂奔了起来。林小鱼揉着双腿，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这一路上，大叔也从林小鱼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气得他鞭子抽得更狠，那驴儿被抽得火气上飚，跑得飞快。“吁~~~”终于，在一阵紧赶慢赶之后，大叔收紧缰绳，将驴车停在了城门口。“我就是在这附近遇着那车的，想来是进城去了。”说着，他面上露出一丝愧色：“孩子啊，叔只能送你到这儿啦，听你所言，你那弟弟是被家人所卖，便是官府也追究不得，我猜那人牙子定是会放到人市上去卖的，你赶紧去看看。”林小鱼下了车，啪地一声跪倒在地：“谢谢大叔，等我有机会，定会报答您的。”“诶？”大叔赶忙挥了挥手，“好孩子别跪，快去找你弟弟去。”林小鱼点了点头，爬起身便向着城门飞奔而去。后方，赶车大叔深深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呐。”：（）王爷：我有娇妻，力大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