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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从来不关心事情真相,也没有人问问我到底生了什么,他们只需要看戏、传播、议论,把我的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课间十分钟吃瓜的内容就够了。
食堂负责人开除了我妈,说她在食堂公然侮辱学生,因为她个人的行为,给盖饭窗口带来了莫大的损失,这种人不配在食堂工作。
听说那个在食堂跟我拼桌莫名惹上一身骚的男生在考完一模后办了休学,只等直接去高考了。
……
这件事以后,我仿佛成了灾祸的代名词,任何人只要靠近我就会获得无边的灾难。
确切地说,我从被宿舍孤立,变成了被整个学校的人孤立。
在大家眼里,我除了学习好一点,其他一无是处。
就连周老师,对我都没有以前那么和善了。
索性再有两次模拟考试就该高考了,在这期间,我尽可能的远离大家的身边,把自己当成透明人,不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在我妈的培养下,我成了个废人,不对,我还会学习,也仅剩学习了。
我想考走,想远离这里的一切,远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所以我好好学习,加倍用功。
只是事与愿违,长时间服用安眠药和自己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让我入睡变得更加困难,别说看书了,连从宿舍走到教室都花费了我所有的力气。
周老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儿,让我妈来把我接走,她剥夺了我住校的权利。
能接回我,我妈自然很高兴。
看到我“生病了”,她焦急的同时也没有过多上心,只是在实在无聊的时候开始病急乱投医。
她把我关在家里,依旧恢复了每天五点起床给我做饭、叫我起床的生活。
精神状态好的时候,我还能配合她,按照她给我规划的生活轨迹前行。
可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我躯体化的症状就更严重了,刷题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心慌手抖,晚上吃安眠药都睡不着,白天也无精打采的。
更要命的是,我开始头疼、胃疼,只要是身上的部位,我都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这样下去别说京华大学了,就连京华大专我都考不上。
我妈开始着急了,但她不肯带我去看病。
因为一旦去看了,就证明她的教育方式我承受不了,是她教育有问题才让我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妈不承认,也不允许我承认。
她不知从哪儿听了消息,给我描绘着她自己的未来,准备借我包装自己,要把自己打造成“育儿专家”,开讲座、走穴,到时候赚的盆满钵满。
我听着她的梦想,身上却止不住的抖。
她给自己规划的倒是挺好,那我呢?
我的前途就这样了吗?说不定将来还要被关到精神病院,苟延残喘的过一辈子。
为了给我“治病”,她不带我去医院看心理医生,反而去乡下找了什么东北狐仙,把她叫进家里来给我做法,让我喝下黑乎乎的符水。
起初我还反抗,但一动我妈就会疯了似的打我,边打边哭喊:「你为什么不喝!妈妈会害你吗!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能听点话呢?非得把我逼死就满意了吗?」
她声嘶力竭的嚎哭着,别说我了,就连所谓狐仙都被吓的一激灵。
时间长了,我也就顺从了。
说实话,比起我,我感觉她更像有病的人,不犯病的时候是我的好妈妈,犯病的时候是个试图掌控我所有的变态。
人家都说,世界上有三种鸟,一种是先飞的,一种是嫌累不飞的,还有一种是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让下一代使劲飞的。
而我妈,不只是让我按照她给我规划的路线飞,只要偏航了就挨打,还让我带着她飞,越飞越高,最好直接冲出云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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