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碰见,他家又没车,我顺路不用他们以后送了。”
林珍荣接过来放一边:“家里今年不用了,想过些天让他爸去拿来着。你从医院回来这么快?”
“没去医院,小孩半路就好了,能说能笑的跟平常一样,她奶奶说就是狗一扑吓着了,好了就不用去医院直接回家。就是送她们俩走老余门口,这不才正好给把机子捎来。”
“哎——”元京墨被一瓣橘子酸得倒吸气,急得囫囵咽了走上前,“必须去医院的!被吓着一般不这样,肯定是别的导致的,这会儿看起来好了不是真的好了。。。。。。”
二强叔拍了一把大腿:“嗨呀,想少了!我再去一趟。”
他话没落一拧油门跑远了,根本没给反应时间,元京墨想跟着一起没来得及,只能回家去。
可怎么都不安心,手里握着那个缺一瓣的酸橘子忘了放下,生怕老人三两句再把二强叔说服了不去医院。
今天下午的情况就足够惊险,迟几分钟后果根本不敢想,不尽快查出原因治疗随时可能再来一次,万一复发只会更凶险。
元京墨走到灶屋门口,捏着橘子喊正生火的林珍荣:“妈。。。。。。”
林珍荣回头看他,元京墨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林珍荣叹了口气:“晚了冷,想出去套个厚褂子。”
元京墨一愣,随即笑了:“哎!”
林珍荣看着儿子风似的跑进屋里转眼又抓着件总嫌丑只肯在家里穿的厚褂子边穿边往外跑,第二口气叹到一半就提起来喊他:“穿好拉上拉链!”
“好!”
跑着不好弄拉链,元京墨低头对齐,听见自行车铃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就响起一声刺耳急刹。
跟刹车声混在一起的还有简短一句:“看路。”
两个字说得四平八稳,声音低平,和元京墨脱口一句“我的妈呀”简直像在两个次元。
“对不起对不起。”元京墨下意识松开拉链,顺着格外长的黑裤子向上到薄薄一件黑线衣,抬头到脸时先看见了跟前人眉骨上的一道疤。
“秦——”元京墨认识秦孝,但实在不熟。秦孝要比他大,不是同批玩起来的,直接喊名字说不清的怪。
元京墨看他车把上挂着的军绿邮包里放了叠通知单,车头又和自己想去的地方一个方向,顾不得别的直接问:“你往哪边送单子?”
秦孝说:“都行。”
“我去桥南那边麻烦你捎我一段路行吗?我。。。。。。”
秦孝踩在地上的脚一蹬:“上来。”
元京墨对着移到身前的后座一怔连忙跨上去:“谢谢谢谢,到你不顺路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可以,太谢谢了。”
秦孝低头往后看了一眼。
镇上大伙互相帮忙是常事,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客套了留着冲壶茶或是送盒烟,没听谁把“谢谢”挂在嘴边的。
还没真到冷时候,除了几个月大的小婴孩也没见谁里一层外一层地裹,还都要严严实实扯上拉链的。
不过放在元京墨身上似乎都正常。
毕竟能长成这么白的满镇上也就他一个。
“拉链。”
元京墨差点忘了,坐着稳当抬手就能拉上:“好了,谢谢啊。”
“没事,”秦孝松开手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