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楼烬打断他,顺道躲开了他的手。江灼又要抢,楼烬再躲,整个身子的重心偏到一边,便将江灼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他缓缓摸上了画轴的尾端,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凹槽,看着身下的那双眼睛:“你的那块跟我这块这么像,竟然都是赝品?”
这根本不是镇魂木,是楼烬专门伪造出来,目的就是让江灼偷的。
楼烬手中一用力,画轴便显出原形,是楼烬常用的一盏酒杯。
“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抱那小孩的时候——”楼烬说着,纠正道,“不对,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抱你的时候,被你偷了去。”
铁证如山。
酒杯就抵在江灼的脸颊旁边,将他脸上的肉都挤起来一点。
江灼感受着薄瓷的凉意,方才那些焦急已经烟消雾散。
他神情一点点淡了下去,看向楼烬的眼神也含着深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挺早了,”楼烬道,“冥界的那一次抚雪寻魂并非失灵,而是因为你根本就是魔气的主人,傀儡是你做的,到后面你也是假意被捉。”
“就凭这个?”
“不止,”楼烬一笑,“这一次,你先蛰伏于龚宁的寝宫,目的就是为了他的无尘杖,发现他随身携带无尘杖后,又跟着我们来到了无上宫,先一步进入结界,我没猜错吧?”
说这话时,楼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灼,可江灼的表情偏偏纹丝不动,任凭他怎么看都无一点波澜。
不等楼烬再说,江灼在楼烬胸口一搡,坐了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楼烬问他,“费尽心思潜入仙界,又死缠烂打拜我为师,会不会有点太过于大费周章?”
江灼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反驳道:“我没有死缠烂打。”
楼烬沉默了一会:“嗯,你说没有就没有。”
但江灼还没有回答方才那个问题。
知道楼烬不会善罢甘休,江灼便道:“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会信吗?”
“……你看我像那么好骗的样子吗?”
看着江灼一本正经地扯谎,楼烬觉得好笑。
江灼也不解释:“信不信由你。”
说完,将脸撇到一边去,不看楼烬。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江灼道,“你只信你自己认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楼烬:“比如?”
“比如我接近你就一定要是为了什么,”江灼说得很认真,“比如我来仙界就一定是有所企图。”
“你倒也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惨,好像很多人都误解你似的。”
“难道不是吗?”江灼泫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我是魔不假,可魔就一定恶贯满盈吗?”
楼烬怀疑这个人又开始演了。
可惜没有证据。
楼烬又看了他一会,站了起来,“我看你和班仪关系挺好,你之所以会偷这木头,应当也是怕我反悔,不愿给班小轩。”
江灼被说中了心思,沉默不语。
楼烬收回目光:“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别来璧川宫了,师徒一事,也就此作罢。”
“等等——”江灼要拦。
“别等了,你是魔,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有什么瓜葛,”楼烬冲他一笑,“我胆子小,不禁吓。”
江灼:“……”
说完,楼烬拍拍屁股走了,潇洒十足。
步履间,带走了寥寥几缕微云。
而江灼还在原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