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伊呼吸完全乱掉,伏在他身前,她的眼眶好酸,现在不必维持妆容,她本可以哭,但她咬着唇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车内气氛很矛盾,明明很急切,明明一触即发,明明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他想要她,她有一点想他,可他们硬是谁都没有进行下一步。
沈令伊下颌被抬起,叶怀谦虎口卡住她的,两道目光在夜色中对视片刻,叶怀谦率先将目光撇开,嗓音笃定,“你不对劲。”
沈令伊怎么可能承认,“没有。”
“沈令伊,”叶怀谦语调不悦,居高临下,“我不喜欢别人撒谎。”
沈令伊不敢跟他对视,只转开头,气势稍弱反驳,“我知道,所以我没有。”
一个人究竟有没有撒谎,看的永远不是她说什么,叶怀谦低眸朝沈令伊扫去,然而沈令伊害怕被他看穿,在他扫过来的刹那,她已经闭着眼,眼睫颤动着揪住他的衬衫下摆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叶怀谦气质虽冷,身体却永远滚烫,唇与唇相触的瞬间,体内的躁动因子瞬间复苏,他按住她的腰,将她死死抵在自己与后座之间。
时间如此紧迫,其实做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但他却不知为何,食髓知味如初次那般。
空气在此时升温,司机疑心后座似乎是被重物给撞了一下,但那一下实在太快,转瞬即逝,他只当那是自己的错觉,专心开车。
沈令伊被叶怀谦箍抱在怀,他看着瘦,肩膀却十分宽阔,以至于她直起腰又软下来,两臂搭在他肩头无力垂下时,他的肩便是她最好的栖息的港湾。
可这港湾从来都不属于她。
酸涩席卷而来,攥取住她的心脏。
沈令伊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在此刻落下。
叶怀谦感受到肩上那一抹湿润,将她的脑袋掰过来,他其实还没怎么欺负她,甚至于,仅仅只算得上是开场白。
“到底怎么了?”叶怀谦眉心蹙起,些许不耐。
他不是很有耐心的人,此刻压着性子,已经算是例外中的例外。
沈令伊一个劲摇头。
叶怀谦嗓音沉下来,一字一句唤她,“沈、令、伊。”
可沈令伊还有什么可怕的,她垂下哭红的脸,莫名其妙软着声音开始撒娇,“叶先生,女孩子哭的时候不要问原因,她可能……”
“可能什么?”叶怀谦脸色仍旧不大好。
沈令伊吸着鼻子,看向他,终于找到一个不算蹩脚的借口,“可能只是难过晚上没有拿奖。”
别看沈令伊平时大大咧咧,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抛开表象,她不仅好胜还很有事业心。
拿奖是对自己阶段性的奖励,她一向很看重,叶怀谦嗤笑,“就这事?今晚的内定了,你要喜欢,下次安排给你。”
沈令伊第一次听说奖项还可以内定,她的惊讶自瞳孔泄出,面上一览无余,“……内定?”
“不然?”叶怀谦勾起唇,讥笑,“你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当然有,但沈令伊初入圈便背靠叶怀谦这棵大树,许多腌臢交易她都不必被迫参与,所以在这方面,她的认知其实还不如一些后辈。
对她而言,这个人靠这部戏拿了奖,而别人没有,那一定是因为她境界不够,暂且不懂欣赏。
这样的片子她今晚记下三部,留待日后观摩学习。
然而现在叶怀谦的这句话彻底击碎她的三观,她急不可待拒绝,“不要,不要安排给我。”
“为什么?”叶怀谦目光散漫,看着她,“你不是想要?”
沈令伊:“我是想要,但不是这种拿法。”
叶怀谦语气不屑,“别人能拿,你不能?”
沈令伊态度坚定,“我不要,不是所有人都堂堂正正拿奖,但总有人会堂堂正正拿奖。”
演戏在她心目中是神圣殿堂,但在叶怀谦这里,不过只是赚钱工具之一,他挑起一侧眉,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别人拿奖,你不着急?”他的思考堪称商业,“有几个奖傍身,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是别人可能当场就同意了,但沈令伊不,她轻轻摇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些叶怀谦看不懂的东西。
“没关系。”她说,“不是自己的东西,我拿着不安心。”
叶怀谦闻言,眉头再次皱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他的掌控,而他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