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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其罪难恕其情可悯(第1页)

苏凌和穆颜卿刚想离开不好堂,便觉眼前有一个玄衣身影自半空中缓缓飘落。两人看去,却正是一身道装打扮的浮沉子。瞅着他俩嘿嘿直笑。苏凌笑骂道:“你这玩意儿,什么时候来的。”“道爷早来了,拉手手,要抱抱什么的,道爷在墙根下听着、看着,可是一清二楚啊。”浮沉子揶揄道。苏凌一本正经道:“你这是病,得治,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试试。”浮沉子摆摆手道:“你这针还是留着扎别人吧,苏凌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的功夫见长啊,今天朱雀大街一路跑酷,道爷都差一点没跟上。”苏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家伙,既然跟着我,为何不出手帮忙?”浮沉子耸了耸肩道:“我倒是想啊,可道爷横竖是个被画影图形,通缉的两仙道余孽,我敢露头么我?再说你那几刀,也挺解恨的?”说着又对穆颜卿道:“我说弟妹,他今天都快累散架了,你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啊,这就不管不顾的拉人家去你那碧笺阁去?真打算让他那六味地黄丸自产自销不成?”苏凌和穆颜卿同时啐了他一口,苏凌才道:“怪不得你叫贫道呢,真就够贫的我去是问问穆姐姐抓到的那个叛徒,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你大半夜放觉不睡,跑我这里做什么?”浮沉子笑道:“道爷睡不着,也想跟你们去玩玩,对了,丹药炼的如何?”苏凌睨了他一眼道:“你主要是关心丹药吧。已经炼出来,可以确定是毒药。”浮沉子点点头,眼中颇为兴奋道:“那也就是说,咱们望仙丹”苏凌摇摇头道:“望仙丹是望仙丹,跟这个是两码事,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浮沉子这才有些垂头丧气道:“和着咱们折腾那一晚上,算是白折腾了呗”穆颜卿瞪了他一眼,一挽苏凌道:“别搭理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咱们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早已跃到巷子小路上,三晃两晃远离浮沉子十数丈。“又丢下道爷,俩人卿卿我我等等!”浮沉子一边嘟囔,一边纵身赶去。碧笺阁。穆颜卿房内,竟然有一间密室藏在一道墙后。穆颜卿扳动架子上的花瓶,那墙吱吱呀呀的打开,里面便是通往密室的通道。苏凌和穆颜卿在前,浮沉子在后,走入密道之中。原先穆颜卿并不想让浮沉子跟着进来,浮沉子却道:“放心,我对你们红芍影没什么兴趣,我们两仙坞跟你们也没有什么瓜葛,再者我是苏凌的朋友,我不会泄密的!”苏凌揶揄道:“什么时候你成我朋友了来着?”,他虽然这样说,还是对穆颜卿道:“便让他进去吧,若涉及两仙观或承天观这些事情,他毕竟知道的更多一些。”穆颜卿想了想,便不再说什么,只半开玩笑道:“这密道虽然不长,但你可得跟好了,到处都是机关,你不小心一步走错,被机关箭弩射成刺猬,我可不负责!”浮沉子急忙点头称是。三人下了密道,里面崎岖狭小,苏凌和穆颜卿并行,只能靠的十分近,方能通过。穆颜卿身上阵阵幽香传来,苏凌也不禁心神一荡。便是穆颜卿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好在密道并不很长,走了不一时,便来到了尽头。眼前一座石门,四五个长相标致的女娘,皆手中拿了长剑守卫在那里。见穆颜卿来了,忙过来见礼。穆颜卿方没了小女娘姿态,点了点头,沉声道:“开门!”石门内。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正坐在一张石桌前,红烛之下,姣好的面容上显得颇为失魂落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的不安和凄楚。便在这时,石门打开,穆颜卿、苏凌和浮沉子先后走了进来。那石门又缓缓的关闭。这石屋中的女子,一眼看到了穆颜卿,忙站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扑倒在穆颜卿脚下道:“影主!影主”穆颜卿,原本眸中皆是冰冷之意,见她如此,心肠一软,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说话!”随即从她身旁绕过,跟苏凌和浮沉子坐在她的对面。穆颜卿坐下后,随意的摆弄了几下胸前的发丝,这才抬起头,眼中又是一片冰冷道:“琴湘,你可知罪!”这琴湘闻言,身体一抖,又是扑通跪下,颤声道:“影主!影主明察啊,属下是不小心着了暗影司人的道,才被抓了去属下迫不得已,但绝不敢背叛红芍影啊!”穆颜卿星眸蓦地抬起,眼神灼灼的盯着告求的琴湘,双眸冷意彻骨,那琴湘跟她对视了不过数息,便受不了穆颜卿眼神中的威压之意,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去。穆颜卿这才叹了口气,眸中满是失望神色道:“琴湘,你跟着我已然十余年,我们更是一同长起来的,这红芍影有如今规模,更是有你的心血。可是,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叛变出卖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你于心何忍?暗影司许了你多少好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说到最后,那话中更多了几许痛心疾首。琴湘浑身一抖,雪白的额头朝地上不停的磕着,几下过后,已然满是殷殷流血,她颤声道:“影主,影主明察啊,琴湘被暗影司抓了不假,可是从未供出红芍影的半点机密啊!”穆颜卿似乎被她气的笑了起来,玉腕轻轻一抬,啪的拍了一下石桌。琴湘这才身体一震,不敢再说话。“没有供出机密?说的跟真的一样,若是如此,京都龙台咱们的暗桩几乎被摧毁,苦心经营数年的布局,几乎毁之一旦。更有十数名姐妹死于暗影司的刀下,琴湘,我倒想听听你如何解释!”“我我!”琴湘的头深深埋在胸前,支支吾吾半晌,终于抬起头,眼中已经带着万分的决绝和悲哀,方缓缓道:“穆姐姐不错,一切都是琴湘做得,琴湘对不住您,对不住红芍影的姐妹,琴湘挺刑不过,自知罪孽深重,如今,但求速死!”穆颜卿和苏凌皆是心头一震,这琴湘却是个好胆气,比那些百般抵赖狡辩的男人倒是多了些许担当。只是,那浮沉子自进得这石屋之中,一眼看到这个琴湘之后,那眼睛就再也无法从她脸上离开,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竟一句话都不插嘴,显得和平素颇为不同。便是苏凌也瞧出那浮沉子的反常之处,见他盯着琴湘,眼睛不愿移开,这才低声揶揄道:“浮沉子,你这是怎么了,从你见到这女娘之后,眼神就从未离开过她半刻,莫不是你看上了这个叫琴湘的叛徒?她可是死罪啊,要不要我替你向穆颜卿求求情,好成全你们俩?”浮沉子这才回过神来,淡淡道:“这女娘虽然好看但也是个大罪之人,道爷我”他忽的反应过来,这才呸呸呸了几声道:“道爷已经是出家之人,早已斩断红尘,她就是天仙,道爷凡心也不会动上一下,你这玩意儿,差点把道爷带沟里去!”苏凌低笑一声道:“那你为何一直盯着这琴湘看?”浮沉子翻了他一眼,竟忽的出言道:“你叫琴湘是吧,抬起头来!”他竟擅自做主起来,连个招呼都不打。那琴湘先是一愣,但知道浮沉子跟穆颜卿是一起的,又见穆颜卿没有阻拦,暗想她是同意的。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姣好的面容上,显得有些莫名的局促。浮沉子竟缓缓的站了起来,更是蹬蹬蹬向前走了几步,凑近琴湘近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个没完没了。苏凌都有些尴尬起来,这才起身将浮沉子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原以为你就是嘴碎,未成想还是个色坯子,你这样丢我苏凌的脸不?还什么出家之人”浮沉子一甩苏凌的手,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原处,仍旧是这样盯着琴湘看。苏凌刚想开骂,穆颜卿这才出言低声阻止道:“这假道士虽然平时没个正行,但绝非如此孟浪之人,他或许看出了什么!”话音方落,浮沉子忽的拍了一下巴掌,跳将起来道:“噫!卧槽!像,真特么的太像了,差点连道爷都没分辨出来!”苏凌一脸蒙圈道:“浮沉子,你又没喝酒,说什么疯话!你说她像什么?”浮沉子先是一怔,眼珠转了几圈,方鬼头鬼脑道:“像我们两仙坞壁画中的女仙子,简直一模一样!”苏凌这才哭笑不得道:“你够了!”他这一打岔,穆颜卿好不容易做出的上位者的姿态,瞬间破功,赶紧一转脸,早已笑了起来,只是忍住没有笑出声去。半晌方转过身来,又是冷若冰霜对琴湘道:“我问你,京都十三处暗桩,你供出了多少处?”琴湘一低头,低低道:“供出了十处!”穆颜卿闻言,腾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气恼,厉声道:“真是出乎我意料啊!如此说来本影主还要多多谢谢你了!手下超生,还给本影主留了三处,避免了一锅端!琴湘,这碧笺阁,你是不知道,你若知道,怕是连这一处你也不会替我隐瞒的吧!”琴湘闻言,心头一颤,忽的又叩头道:“穆姐姐琴湘纵然是粉身碎骨,也不敢陷姐姐于不义啊!”言罢,早已泪流满面。她这话说的真切,不像是做做样子。穆颜卿转过头去,也是痛心疾首,半晌方道:“琴湘,你五岁被卖到烟花柳巷,你唯一的亲人,你的血亲弟弟也被迫混迹于你卖身的妓馆之中,被老鸨、龟公张嘴就骂、扬手便打,三岁多的孩子,几乎奄奄一息!若不是我求着我师父空芯道人将你和你弟弟一同救出魔窟,哪有你今日?未曾想到,你如今却做出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穆颜卿声音也蓦地颤抖起来,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得出,她对琴湘也是一片真情。琴湘闻言,跪在地上更是痛哭不已道:“穆姐姐的大恩,琴湘死千次万次都无法报答万一!”,!穆颜卿这才转过头来,眼神冰冷,质问道:“红芍影早有规矩,每人身边皆带了一瓶封喉毒药,若身陷死地,无法逃脱,便嗑了那毒药,以免落入敌手,受那些非人的刑罚!”她说到这里,眼神也一暗道:“便是我这红芍影的影主,若真有那一天,也不得例外!”苏凌闻言,心头一寒,蓦地抬头看着穆颜卿。穆颜卿说完这些,眼中又如冰霜道:“我问你,你明知逃不了,为何不愿意服毒自戕!偏偏甘愿被俘虏,做出卖红芍影的事情!”琴湘闻言,呼吸竟忽的急促起来,抬头望着穆颜卿,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终是欲言又止,将头一低,面如死灰道:“琴湘已然铸成大错,自知难逃一死,说什么也无用了,只求穆姐姐给我来个痛快!”“你!”穆颜卿手指颤抖,指着琴湘说不出话来。苏凌看着穆颜卿和琴湘,忽的心中想到了什么,便站起来,走到琴湘近前,缓缓的蹲下,轻声道:“琴湘姑娘我苏凌虽是第一次见你,却从你家影主口中得知,你并非那些贪恋权位,苟且偷生之人,想来你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妨说一说若是你真就这样死了,便连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琴湘闻言,似乎抓住了悬崖上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死灰般的眸中闪过一丝希望,却不知为何,那希望之光转瞬即逝,她把头一低,淡淡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益了”苏凌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你先是被暗影司所获,如今又被抓回红芍影,想来是无暇顾及跟在你身边的弟弟吧!”琴湘听到弟弟二字,刹那间浑身颤抖,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苏凌。苏凌却不管她的目光,仍自顾自道:“琴湘姑娘,我知道你叛变也好,留的性命苟延残喘也罢,皆是因为你这个唯一的血亲弟弟吧!不知道我说的对否?”她这话说完,便是穆颜卿也朝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琴湘浑身颤抖,忽的哭拜于地,凄声哀求道:“影主!穆姐姐!琴湘死不足惜!但求姐姐救我弟弟啊!”苏凌跟穆颜卿对视一眼,穆颜卿这才叹了口气,声音也有柔和了许多,缓缓道:“琴湘,是不是因为你弟弟?你莫要隐瞒了,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不是么?”琴湘闻言,似下定了决心,方道:“穆姐姐,我不想背叛红芍影的!从来都没想过,琴湘心中感念姐姐大恩还未报答,如何愿意做出有如猪狗的事情来呢?可是,那暗影司人,实在过于冷血卑鄙!我弟弟自小便体弱多病,早些时日,便有家书来,说我弟弟已然病入膏肓,前些时,我派人秘密接我弟弟从江南来京都龙台,想着龙台城大,更有许多名医,等弟弟来了,或许能找名医医治,可是,却不想这个消息竟不知如何落到了暗影司的手里!那暗影司的伯宁嗜血无情,我弟弟一无所知啊,他不过是十三岁的久病孩子,可是他们那群恶人,根本不管这些,在半路劫了我的弟弟!”穆颜卿闻言,心中也是一凛,抬头看了一眼苏凌道:“你看看,你做供奉这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苏凌无语,只得叹了口气。琴湘脸上一片凄楚,又道:“我那日在城门口从日出等到深夜,却未曾等到弟弟的身影。待我回红芍影分舵时,桌上有一张字条,说要见我弟弟,明日单人千万龙台山南山流云台,我思弟安危,只得于第二日单枪匹马前往,刚到了流云台,便被暗影司的人重重包围,我左冲右突,拼命厮杀,却终究一人,力不能走脱,无奈之下,我便要服毒自戕,可是,那伯宁突然现身,阴恻恻的说,若不想搭上我弟弟的性命,便遂我服毒死了”琴湘说到这里,满脸绝望之色,眸中泪如雨下,朝着穆颜卿又磕了头道:“穆姐姐!那是我弟弟啊,当初我被卖烟花妓馆,我弟弟不离不弃,宁愿挨饿被打,也要偷些吃食给我,半夜天冷如冰,他自己脱了衣服,只穿小衣,就为了给我取暖!如今弟弟因我受到牵连,我如何就死?我只有这样一个弟弟,当初他为了我,可以豁出性命,如今又因我命在旦夕,穆姐姐!穆影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有什么选择!”穆颜卿闻言,一阵巨大的无力感袭上心头,看着她的无助,忽的想到自己,当年自己的哥哥以身殉主,自己的老父哭天抢地,抱着自己说,如今只有他们老夫幼女,相依为命了,那悲声是多么凄凉无助,她自己到现在只要入梦,那情景便无声无息的自梦中而来,她又多少个深夜,蓦然惊醒。想到这里,穆颜卿黯然神伤,一阵眩晕,几乎栽倒。苏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肢。低声道:“穆颜卿你怎么样”穆颜卿喘息了一阵,这才稍有回复,方示意苏凌放开她,苏凌这才点了点头。,!穆颜卿虽然心有戚戚焉,却不能因私废公,长叹一声道:“琴湘啊,琴湘!你好糊涂啊!你以为那群暗影司的恶人会放过你弟弟不成?那是你还有用,若你没了用处,你弟弟岂不立时就死了?”琴湘忽的倔强的抬起泪颜,一字一顿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弟弟命太苦,他多活一时,也是好的穆姐姐,琴湘入红芍影,从来不悔!可是,救我弟弟,亦不悔!”穆颜卿无奈,长叹一声道:“罢了,我也没有什么多问得了,这是苏凌苏公子,他还有些事,要问问你!”琴湘点点头,朝苏凌道:“苏公子,多谢你方才开解,我才能将心中之事全数说了,如今您有何事想要问的,便问吧,琴湘知无不言。”苏凌点点头道:“你在龙台日久,可曾听过承天观?”琴湘想了想道:“却是听过一些,我那里也有些情报,这承天观表面上是皇家道观,更被当今天子交往甚密,可却暗中跟当今司空私下也有联系,只是做什么,我也不得而知,还有”苏凌闻言,眼神一凛道:“还有什么?”琴湘道:“我弟弟出事之前,我曾探知一个消息,可是太过笼统,还未及细查,那承天观观主瑜吉,似乎还和当朝大鸿胪孔鹤臣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可是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还未着手调查,便”琴湘说到此处,神色一暗,不再说话。苏凌点点头,又问了一些话,无奈琴湘也多不知晓,更对那句谶语便是连听都未曾听过。苏凌望向浮沉子,浮沉子一摊手。苏凌这才向穆颜卿点了点头。穆颜卿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起身道:“罢了,今日就到此吧琴湘,你铸下大错,虽其情可悯,但其罪难恕我若饶你,如何告慰死去的姐妹,活着的姐妹又岂不寒心?”她站起来,看了几眼琴湘,言语中颇为冰冷道:“你便在这里,等着红芍影的处置吧!”说着,再不多看琴湘一眼,一甩火红衣衫,朝石门处走去。石门缓缓洞开,穆颜卿三人迈步向外就走。琴湘忽然如疯了一般,扑倒在地,匍匐着一把抓住穆颜卿的腿,痛哭绝望的哀求道:“穆姐姐!不影主大人!琴湘死不足惜!琴湘死不足惜啊!”穆颜卿尽量的睁大眼睛,不然眼泪流出,却还是心如刀绞,饶是不忍,一抬头,怅然道:“你放心吧,红芍影自会救你弟弟出来以后,我穆颜卿便是他的亲阿姊”言罢,一抽被琴湘死死抓住的腿,冷声道:“关门!”石门缓缓关闭,穆颜卿三人走了很远,还听到那石门之内,琴湘悲惨而又凄绝的哭声阵阵传来:()对弈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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