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悄悄抬眼瞧着,来人是和寿宴那日一样的一袭青衫。
“皇祖母。”文泽径直走到太后面前请安。
“泽儿来啦。”太后只有这两位皇孙,又是亲手带大的,感情颇深,见到他们自然欢喜,“方才又是在与你父皇讨论政事?”
文泽闻言,点了点头。
“好孩子,切忌太过劳累。”太后有些心疼的拉起他的手拍了拍,转而看向文承,“你呢,何时能收起你这浮躁的性子?”
文泽与文承不同。他自小便知道,因为自己的出世而害母后逝世,是以,他自搬出宁安宫后便不过生辰,只当是母后的祭日。
也因此事,越长大便越发的老成。
而文承是帝后的嫡长子,一出世便被封为太子,自小享尽荣宠,行事比文泽更随心所欲。
“我头脑本就没阿泽那般聪颖,这些东西他学去了就够了,我呢,做好父皇吩咐的事就行。”文承懒洋洋地说道。
他并非如表面这般不学无术,相反,他的聪颖丝毫不亚于文泽。
只是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气横秋的弟弟十分重视父皇的看法,也总是在逼自己做到最好,我们骄傲的太子殿下不会仗着年岁大那么些欺负弟弟,也不想让他感到压力。
太后听闻,无奈的摇了摇头。
和安站在一旁,对于他们的对话一知半解,便偷偷的打量起了文泽。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文泽微微皱眉,转头对上她的视线,眉头才松开。
这一举动令和安措手不及,她也来不及收回目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这位便是沈小姐吧?”文泽见她丝毫没有回神的意思,开口道。
话音刚落,和安的思绪才被拉回来,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她顾不上思考,下意识地向文泽行礼:“和、和安见过殿下。”
“无需多礼。”文泽点了点头,便将视线收回了。
小姑娘如今好像腼腆了许多,他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
和安见他转回头,默默松了口气,不料气还未顺,文承的声音便传来了:“沈太傅不仅是父皇的恩师,也是孤与皇弟的师长,而如今沈小姐的兄长沈长风亦是宫学少傅。既如此,孤恰好有个问题想向沈小姐请教一下。”
“太子殿下言重了,和安不敢当。”和安看着他,心知他是要给自己使绊子,推脱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和安一介女流,学识尚浅,不如家中长辈那般渊博,更远不及二位殿下那般有见识,委实担不起这一声‘请教’。”
文承闻言,皱眉。
他最擅与人辩论,无论对方是如何伶牙俐齿也定辩不过他,只是他没想到这小丫头连招都不接,生生叫他一拳打在棉花上。
太后倒是欣慰得很,她就怕和安被文承欺负了去,没想到她倒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文泽也没想到和安会直接推脱,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小姑娘今年不过十一,稚气还未全退,但气质却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名门闺秀,处事镇定,举手投足落落大方。
他不是没有听过京中传言,不少人说沈太傅的孙女只是个弹得一手好琴的花花架子,只会仗着沈府的权势作威作福,丝毫没有沈府嫡女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