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岱和原柏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手间,洗手时的水流像是黏在了她的手指上,甚至还很反科学地逆着重力,顺着她的手腕,往她袖口里钻。
卿岱把它捏起来,放到洗手池里。
一出去就被一个人挡住。
“为什么要选他?”兰隐真的很不理解,“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可从小就老奸巨猾,老年人味儿十足,老没意思了,他会照顾你吗?”他怕吓到她,选了照顾这个词,但其实他想用的是伺候。
“是因为他有权有势有钱吗?”兰隐还是不明白,“这些我也有啊,我还有富有的胸肌,原柏有吗?就算有,他会像我这么慷慨吗?”
卿岱听他这么说,还真把目光放到他的胸口,刚刚还很不知廉耻嚷着自己的胸肌的兰隐在她的目光下莫名其妙地耳朵红了。
兰隐皱起眉,他原以为卿岱没有联系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在这个时期,这么快地接受新人。
他也怕给她带来困扰,所以他才没有更猛烈地追求她,结果被原柏那个老人抢了先,这让他怎么能不着急,兰隐压低声音,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让她害怕:“卿小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难道你只喜欢无趣的吗?”
雍衍和原柏在她眼里一个比一个寡淡无味。
雍衍是强迫她的,难道……原柏也是?兰隐眼睛微微睁大:“我可以帮你,卿小姐。”
“帮我?”卿岱笑了一下,在兰隐为她的笑而恍惚的时候,她稍微向前,也压低声音,“我喜欢……怪物。”
怪物?兰隐猛地回过神,看向她。
卿岱却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抬起眼看他,平静地问:“你也是怪物吗?”
兰隐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卿岱见他不说话,绕开他要走,突然她的手腕被抓住。
兰隐用很小的声音说:“如果我是呢?”
卿岱不喜欢这种假设性的回答,她收回手,兰隐放开了她,但又很快再次握住,这次他的手给卿岱特别的触感。
卿岱低眼去看,抓握着她手腕的是一只只有森森白骨的手,手腕处的皮肤也在消失,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皮下组织。
“很丑。”兰隐不看她,看着地面,“但我确实是怪物。”
卿岱没再往前走,看着那只骨手:“只是因为我的一句话,你就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会不会太冒险了?不怕我告诉一些人来抓你吗?”
看起来明显不如原柏聪明的兰隐此刻却很冷静理智:“卿小姐也不会平白无故问我是不是怪物,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那我隐不隐瞒也什么意义。”
“不如,赌一次。”兰隐低下头,她的香气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就算他在很多个夜晚拼尽全力去回忆,去抓住,也不如稍微靠近她一点,嗅得清楚,“输了也就是个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而已。”
卿岱看着他:“有私密的一点吗?我想看看……”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种目光就算是她来做,也有种物化侮辱的意味,可兰隐反而因为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感到兴奋,故意挺起脊背,把自己的长处凸显出来,但她的兴趣更多地在他化为白骨的手上,将话补充完,“完整的。”
兰隐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卿岱这是什么xp,为什么会对他的怪物形态那么有兴趣。
不过,白骨也有白骨的玩法,兰隐充满意欲地看向她。
他认为自己能够讨好她靠得绝不只是胸肌。
他会开发出自己的其他优势。
“当然有。”兰隐其实在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叫人把这边封锁起来,不会有人过来,但她都说了,那他也会叫人准备个空房间出来。
可他刚要拿起手机,看到卿岱抬起手,指尖开出一朵花。
定睛再看,那花并不是从她的手上长出来的,而是从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她手腕的藤蔓长出来的。
兰隐感觉到什么,往身后看去,知道会有人,不,应该是怪物来了,但他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百里诀,你来做什么?”
百里诀没看他,看着卿岱,抬起手,袖口伸出好多条细细的绿藤,绿藤生长和繁殖能力特别强,瞬间就铺了一地,把还想质问他的兰隐包住,只对卿岱说:“我也是怪物。”
他的耳朵很红,藤蔓上也开出同色的小花,它们轻轻打着颤,看起来很是不安:“你也会喜欢我吗?”
卿岱看看他,又看了看骂骂咧咧用骨刺切开藤蔓挣扎露头的兰隐,兰隐对上她的视线,自动把骂人的话消音了。
卿岱低眼看了看想要爬上她的腿,但又有些不敢的藤蔓,问:“你们可以一起吗?”
百里诀本来很是期待的眼睛顿时涌出排斥厌恶,缎子一样的长发轻甩了一下:“不。”
两个人一起,那……那……成何体统?
兰隐其实也不想和人分享,但静了片刻,点头:“我可以。”顺便鄙视了一下竞争对手,“卿小姐只是对我们的怪物心态有些好奇,想要深入了解一下,你想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了。”
百里诀又羞又恼地瞪向拉踩他的兰隐。
卿岱看向兰隐:“那就请兰先生准备好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