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叶怀谦的气质不会这样浮,他见过太多,散漫而意兴阑珊,从不会被美貌勾起欲望。
沈令伊怔怔将手拿开,“抱歉,我认错人。”
男人却只当她在装矜持,低头自以为了然,笑着问,“这算不算是最新的搭讪方式?”话没说完,他被眼前的女人吓到了,“喂,你哭什么?不至于吧,我又没说不给你联系方式……”
沈令伊的泪落得猝不及防,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
搬走那天,她没有哭,半夜打车去郑欣怡家时,她也没有哭,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坦然面对失去他的现实。
可这场阵痛在半个月后却是这样的来势汹汹,港城这样小,世界那样大,她一次都没有再遇见他。
……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切身意识到这点,沈令伊揪着自己心口,缓缓蹲下去号啕大哭。
她的眼泪也这样懂事,仗着不会有人认识,情绪来得如此不讲道理,就此决堤。
男人以为自己碰上什么神秘组织,骂了声,“搞什么。”赶紧拎着行李箱飞速逃离现场。
唯一的观众离开,沈令伊愈加肆无忌惮。
她越想越伤心,越伤心眼泪便越收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哭的关系,她好像一开始哭便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根本难以停止。
不知哭了多久,蹲到她腿发麻,等到她终于觉得这样好丢人。
她正想扶着墙站起身,却听到对面一声轻嗤,“真能耐。”
沈令伊疑心自己听错,眨两下眼,刚刚哭过的眼眶通红,还泛着酸意,她伸手揉了揉,抬头看向对面。
叶怀谦穿一身休闲款的黑色衬衫与长裤,袖口挽至手肘,露出一截她拍戏时在寺中为他求的黑色手串。
他不信这些,沈令伊此前从未见他戴过。
眼下,那戴着珠串的手上夹了根烟,空气里混杂着一股他的气息与烟草味,叶怀谦掌心向上,向她招了下,嗓音透着股无声的威压,“还不过来?”
沈令伊闻言,本能朝他走过去,人真的到眼前,她反而呆起来,有一点不敢认,“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电光火石间,她的腕心便被叶怀谦扣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大到沈令伊没有任何缓冲,便被他径直拽进屋,后背生硬地撞上门板。
她痛得“嘶”了声,觉得骨头都要断裂,叶怀谦却根本没管她,掐了烟,捏住她的下颌吻下来。
他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唯一的怜惜只有在她受不了掉眼泪时。可沈令伊的眼泪在刚刚掉光了,她睁大眼张开唇,几乎忘记呼吸,任他狠狠咬上她的唇。
疼痛令人深刻,疼痛使她知道,眼前这一切不是幻觉,是真的。
沈令伊回过神,正要沉浸在他的吻里,可叶怀谦却深沉盯她一眼,一瞬抽离。
他甚至还记得她刚刚的问题,从烟盒中抖出一根烟,重新点燃,哑着声回复,“你到这的第二天我就在了。”
沈令伊懵了好一会,才接受这个吻真的结束的现实,她有点委屈地问,“那你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告诉你是吗?”叶怀谦打断她,保持着禁锢她的姿势,居高临下发问,“沈令伊,你走的时候,告诉过我吗?”
沈令伊被他问得心虚,“那是因为……”
“因为有人去找你,说我要结婚,你就一声不吭走了是吗?”叶怀谦掐着她腰的掌逐渐收紧,从动作间流露出几分咬牙切齿。
沈令伊被他箍得骨头都要断掉,眼神却闪躲着不肯与他接触。
叶怀谦夹着烟的那只手掐住她下颌上抬,“看着我。回答是,或者不是。”
沈令伊被他可怖的气场吓到,只能缓缓点头,小声说,“是……”
“为什么不来问我?我对你还不够好?”
叶怀谦的逼问一个接着一个,沈令伊无法喘息,更无法思索,只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开口是需要身份的……”她垂着眼,眼睫颤动,“我算什么呢?”
“很好,”叶怀谦冷笑,“那我为你追到这里,你倒是告诉我,你算什么?”
沈令伊抿着唇,不敢想,不敢说。
开始的不平等令她连想一想都觉得罪过。
叶怀谦黑眸紧紧锁着她,他气势迫人,显然他的怒意经过这么多天的酝酿,此刻正升至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