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害怕,“边哥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好。”靳以宁还是愿你梦想成真靳以宁在门外等了下来。约莫半个小时后,大门终于敞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人从里面抬了出来,血淅淅沥沥地往下落,一路延续到货梯的方向。靳以宁看向那个人的第一眼,万幸,不是边亭。第二眼,还活着。中分头刚从码头调上来,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当场慌了神。等他回过魂来,靳以宁已经转动轮椅,从他身边越过去了。“抱歉,您还不能…”靳以宁没搭理他,径直进了门里。办公室里比外面还要热闹,七八个人围坐在办公桌旁,情绪激动地争吵不休,不知在讨论什么。靳以宁一眼就看见了其中的边亭,边亭没有加入他们的唇枪舌战,闲适地倚靠在桌子前,低头用纸巾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迹,一言不发。终于,有人发现靳以宁进来了,用力扯了一把身边人的衣袖,殷切的笑容中带了点心虚,“靳总,您怎么来了。”其他人见状,也连忙噤声站好,齐刷刷地打了声招呼。边亭缓缓抬起头来,他没想到靳以宁会出现在这里,脸上难掩惊讶。但是与此同时,他悄无声息地,将沾了血污的手藏到身后。只需要一眼,靳以宁就知道刚才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但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了一句:“在忙?”边亭站直了身体,后背僵地像一块棺材板,低声说,“你们都先出去。”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人精,边亭一声吩咐,众人便目不斜视,鱼贯而出,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诺大的办公室里,眨眼间就只剩下靳以宁和边亭两个人。杂乱的脚步声彻底远去,边亭走上前来,将靳以宁的轮椅推到茶几前,又转身绕去茶水柜,给靳以宁泡了杯红茶,最后像往常一样,往里面丢进两片柠檬片。靳以宁看着边亭端着茶杯朝他走来,似真似假地笑道,“现在想见你一面,还挺不容易的。”自从靳以宁进门开始,边亭的视线始终是向下的,若有似无地,避免和他有目光的接触。“刚烧好的热水,小心烫。”他假装没有听见靳以宁话里扎着的钉子,自然而然地俯下身,将杯子摆在靳以宁的手边,“你有事找我,可以先给我打电话。”“好。”靳以宁看着边亭的动作,目不转睛,“下次注意。”这几句看似平平无常的话,化作最后一片雪花,把两人之间的关系,逼到了雪崩的临界。这一切并非毫无原因,最近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使得原本就存在的矛盾,变得越发尖锐。只是蒋楚君的死,暂时延缓了这场雪崩的发生,这脆弱的太平,才一直延续至今。靳以宁不愿再继续这么下去,一杯茶还没放凉,他就抬起下巴,点了点地毯上那一大滩尚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问,“刚才你们在做什么?”边亭站直身体,和靳以宁拉开了一段距离,避重就轻,“帮蒋董处理点事情,小问题。”“哦?”靳以宁步步紧逼,不依不饶,“什么事这么紧急,让你在公司里就…”
靳以宁没有把话说完,点到即止。边亭回应靳以宁的,是一句万能的官话,“不方便透露,抱歉。”说完,他又顺便下了一道逐客令,“我送你下楼吧。”最近这段时间,靳以宁的心里原本就压着千头万绪,理不好,也断不掉。边亭这一句冷冰冰的搪塞,精准地扎中了他的痛处,将那根长久以来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无法释怀的尖刺,彻底翻了出来。“我听阿山说。”靳以宁的心里已经风起云涌,但是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你杀了一个警察。”边亭的呼吸一窒,想要逃避的感觉更加强烈。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清楚靳以宁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他没有提起,只是在给他机会,让他主动向他解释。但他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秦冕死在他的面前,当天上百双眼睛都看到了,是他扣下扳机,一枪杀了秦冕。事实摆在眼前,他必须承认,也只能承认。“嗯。”边亭应了一声,没有下文,不愿多谈。“为什么?”靳以宁不满意这个轻飘飘的回答,和边亭漫不经心的态度,“你为什么要动手杀人?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我…”边亭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停顿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开口说出了下半句,“他害死了蒋老师,难道不该死吗?”“边亭!”靳以宁忍无可忍,“他该不该死,不是你来决定的。”“我知道。”边亭抿了抿嘴,把心一横,“但做了就是做了,我不后悔。”边亭了解靳以宁,自己一而再再二三地触碰他的底线,这件事必不可能善了,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一场狂风暴雨。然而靳以宁没有,他没有发怒,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一句重话。他只是往后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就这么过了许久,才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做好准备,跟我去美国,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看向边亭时,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短时间内,我们都不会回来,蒋董那边,我会和他交代。”“为什么突然要走?”边亭很惊讶,靳以宁的这个决定,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黎耀廷和他的老师给我设计了一套治疗方案,可以治疗我的腿。”靳以宁目视前方,缓缓开口说,“我要你陪我一起去。”边亭一听,暂时顾不得其他,立即问道,“你的腿可以治好了?”“嗯,有很大的希望。”靳以宁说,“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站起来了。”这是边亭前半辈子,听过最好的消息。他被这个天降大奖砸懵了,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忽然理解,古人中举之后,为什么会发疯。“前次在丽都,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重新给你一个答案。”靳以宁嘴角紧紧绷着,看起来有些严肃。他不看边亭,语速比平日里快了几分,可以看得出,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游刃有余。“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一起走,到了国外之后,你好好留在我身边,我可以陪你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只要你不要再和四海集团扯上关系。”我们一起走。边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多么蛊惑人心的一句话,靳以宁就这么轻易说出来了。但是他的这番话,即给他编织出了一个美好的幻想,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