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忱脸色涨红,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姐姐,你什么意思?无凭无据来指责我?我做错什么了?”林知微波澜不惊,但语气中流露出失望,“梁忱,一定要我把话说透吗?陆星寒托你买的东西,钱是不是到了你账上?你是不是安排了保姆家的女儿去买?用原价买回低廉仿货你真的不知情吗?”她点点头,“你如果不知情,那我向你道歉,但是麻烦你把代购人的信息告诉我,项链和包加起来近十万人|民币,属于数额巨大的诈|骗行为,也许这些钱对你来说无所谓,但陆星寒赚得很不容易,我不管会不会闹大,必须起诉,要个说法。”林知微眼神锐利,慢悠悠起身,“既然你也是被骗的,陆星寒作为你的队友,通过你的手受到这么大的损失,你理应配合,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如果你袒护她,也没关系,”她冷静补充,“警方会协助调查的。”梁忱被她逼视得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跌坐回椅子上。足足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良久,林知微移开目光,淡淡说:“如果你愿意,现在开始,刚才的话当做没说,我们可以重新聊一次这个话题。”梁忱双手轻轻发抖,用力抓住椅子边沿,徒然张了半天嘴,才沙哑地喃喃:“……钱,钱我没动。”他低下头,发泄地闷喊了一声,“我没动!我不缺那点!不是诈|骗!”林知微重新坐下,放缓语速,“好,不是诈|骗,那是怎么回事?”梁忱双眼发红,抬头狠狠瞪着林知微,“你这人真奇怪,难道昨天一点都没怀疑是陆星寒买了便宜货?你就那么相信他?尤其在我那块手表的对比下,你完全不觉得是陆星寒在糊弄你吗?”林知微吐了口气,有些好笑,“是,我从来不怀疑他,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你!”“我就是这样,所以梁忱,你昨天做的那些事,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有任何影响力。”梁忱咬紧牙关。林知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慢声说:“我来猜猜,出道以来,陆星寒太过抢眼,小队长没有任何光环,从失落自卑到不甘心愤怒,想把他从神坛拖下来,公司出面干涉,你本来舒服了一些,但一首宠物爆红,再次抢了风头,你觉得陆星寒没有从根本上弱势,所以想找他软肋,也就是我?”梁忱额上凸起青筋,不肯说话。林知微叹气,“你亲眼见过他喝醉酒刺伤自己的手,知道我对他很重要,所以抓到这个机会,想让我误会他,甚至反感他,哪怕出不了大矛盾,至少能吵上一架,让陆星寒颓废几天。”她继续梳理,“陆星寒不认得那些大牌真伪,而我却是内行,一眼能看透,以我的性格,肯定不会找他直说,所以我们两个只能闹别扭,谁也不会想到马上来找你麻烦,是吗?”梁忱声音发颤,“所以你为什么——”“为什么?”林知微浅笑,“因为我了解他,无条件信任他。”梁忱嘶声喊,“你们都喜欢他!都宠他!”他眼睛泛湿,“谁又知道我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我利用一切时间拼命努力,唱歌,写歌,跳舞,甚至就连笑一下都要练习无数遍!你知不知道我十岁就出道了,拍过电视剧拍过广告,到现在也没人认得,他才出道几个月,却红那么快!”“所以是他的错吗?”林知微也严厉起来,“他努力的时候你看到了?他小时候饭都吃不上,怎么学的唱歌写歌你能想象吗?!”梁忱一下子噤声。林知微深深呼吸,压住胸腔涌起的涩痛,“梁忱,没有谁是随随便便红的,你把他打压下去,然后呢?你能带红全团,还是能直接单飞?你哪个都做不到!因为一点嫉妒心毁了大家的前程,你有什么资格?”“我有资格!”梁忱气息粗重,冲口而出,“我告诉你,陆星寒和容瑞什么也不算,他们对我来说只是——”“只是什么?”梁忱被她语气震得冷静些许,牙齿发抖,闭口不言,急喘了半天才放低声音,“只是,只是没感情的同事。”林知微直觉没那么简单,但继续追问,梁忱也不可能再多说了,她冷声警告:“梁忱,你心里有什么秘密我不管,但如果还想男团继续发展,你就听好了,到此为止,我可以不追究,买假货的事,我也不说出去,你们还能心平气和做队友,但如果再有下次——”她抬抬下巴,红唇勾出一点笑,“大不了全捅出去,大家一起上热搜,反正陆星寒没有做错事,但你,至少骗队友钱,还有——”她有意轻声慢语,“苗寨里现场创作那首歌的原创性,是值得深入聊一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