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并未怪罪我,只是轻轻揉了下我的发顶,好似示弱般温声道:「岑岑,别再吓为师了,好吗?」
前所未有的自责和愧疚,像潮水般将我整个淹没。
「好。」
我动了动嘴,挤出一个字。
「岑岑真乖。」
师尊发出满意地喟叹,留下这四个字后,便拂袖离去了。
7
我沉湎于师尊明目张胆的偏爱,一日比一日更加深陷其中。
可突然一日,师尊却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便只身离了斥渊山。
我十六岁生辰当天。
整个斥渊山都热闹非凡。
师兄师姐们变着法儿的逗我开心,就连山上的杂役、仆从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可没有师尊的斥渊山,纵使再热闹,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大师兄,师尊还没回来吗?」
众人环绕中,没找到最想看见的那条人影,我忍住开口问道。
谁料,我话音才落,方才还沸反盈天的小院,忽然落入一片死寂。
我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
却见他们个个儿神情慌张,可看向我的眼神,却都带着那种我上山前,常在旁人眼中看到的悲悯。
尤其是一向同我最好的三师兄,眼中竟浮起几分挣扎与羞愧。
我心中困惑,想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8
我终于还是在生辰当天,等回了师尊。
彼时,他那袭往日总洁白胜雪的长衫上,洒满了斑斑血迹。
似是雪原上开出了艳丽花朵。
他御剑而归,脸上、身上都带着凌乱的伤痕。
我心慌意乱地朝着师尊跑去:「师尊,你怎么——」
话未说完,我便只觉一阵掌风袭来,躲闪不及之下,我被那道熟悉而凌厉的风拍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
「师…尊?」
可这个往日总会对我温柔以待的师尊,此时却只冷冷瞥了我一眼。
旋即我才看清,他怀里盘卧着一只沉睡中的银色雪狐。
我狼狈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以往只会停驻在我身上的温柔视线,此时尽数落在了那只雪狐身上。
不,师尊凝望着那只雪狐的眼神,远比看向我时更加缱绻柔蜜。
「师尊……」
我痴痴望着高洁似皎皎明月的师尊,讷讷着发不出更大的声音。
往常对我疼爱有加的师尊,只冷淡而嫌恶的瞥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对旁边立着的大师兄下令:「把她锁进药林,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9
药林?
我挣扎着爬起身,可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却将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先前,我曾无意中误入过一次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