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真正的‘剪报杀手’没有再犯过案,也没有人再进行模仿了。老丁头死前最记挂的这个案子,也一直没有新的线索了。”林林的神色凝重。孙小曲道:“现在这个案子出现,也就是说,这个‘剪报杀手’时隔多年终于按捺不住了?”江屹冷冷道:“虽然未必是同一个犯人,但不管是谁,只要危害公共安全和人民利益,咱们都要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晴空万里。景东师范大学的校园里,大片大片的香樟树青葱碧绿。其中间或有几片红色叶片,宛如姻缘树上的红绳,凝聚着美好祝愿和灵力。年轻的学生三三两两在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路上走着,要么因趣闻大笑,要么热烈讨论着课题,要么为爱慕者而苦恼……但这些年轻人皆为这象牙塔博物馆里的经典展品,浑身展露着活力,满脸书写着天真。心理学院办公楼,三楼第一个办公室的挂牌上写着:副教授,岳利君。江屹伸手敲了敲门,静候片刻,门开了。江屹看见岳利君坐在轮椅上,漆黑的眼珠很有穿透力地直直望来,而一旁站着的林湫显然和江屹一样惊讶。看着两位年轻人互相盯着对方的惊异神态,岳利君不禁微笑:“你们……认识?”林湫颔首:“听闻过江队长大名。”就是不熟的意思。江屹刚坐下来点头点到一半,闻此言心里暗暗觉得不妙,甚至还接到了林湫递过来的一杯尝起来全是“客气”的茶。“好,不管如何,我还是来介绍一下。江屹,我的老友、优秀刑警丁毅勇的爱徒;林湫,我以前带过的本科生,本人的爱徒。”江屹跟岳教授问好:“岳教授,您好。八年前,我师父跟您合作过。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没跟您有太多交流,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岳利君微笑:“当然记得。你是老丁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最看好的苗子,他每次提起你,都很骄傲。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江屹神色犹豫,看了一眼林湫。岳利君了然,道:“没事。前年我就从师大心理系调到了公安大学做教授,林湫今天刚刚答应做我下一阶段的研究生。最近公安大跟市局公安也有一个联合项目,不过目前应该还没有通知到你们。没关系,如果能跟我说的东西,林湫听一听也没有问题的。”坐在一旁的林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简直像个漂亮的古董。他静静地看着江屹,眼眸温和,而又幽深不见底。这个林湫,先是不声不响地在市局档案室当了职员,现在又悄无声息地成为了师大教授的研究生。他这个“神秘人”,平时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这么来无影去无踪?自从江屹上次“不怀好意”的拜访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每次江屹想要死皮赖脸找林湫去,往往扑了个空。此时江屹虽然心里已经好奇得发痒,但要事在先,把一切心思都按捺住了,朝着岳利君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岳教授,最近安海小吃店9·17碎尸案您一定也有所耳闻了。我们现在怀疑多年前4·13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就是那个‘剪报杀手’终于重新犯案。这次,我们想要一举将其拿下,解决这个暗藏在景东市多年的‘社会毒瘤’。为了尽快破案,岳教授,这次我们还需要您的帮助。”岳利君点头沉思。他推了推眼镜,驱着轮椅到了身后的文件架上,经过一番搜寻,找到了一个文件夹,经过一番翻阅,取出了一沓文件。“这个案子也挂在我心里很久了。不过这个犯人的确阴险狡诈,这么多年来一直隐秘人群之中,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些都是当年4·13案以及后续案件的资料,包括当时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的一些侧写,我一直都保存在这里。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凶手经历了什么,人物形象或许已经产生了变化。他为什么停手,又为什么再出手,这些背后的原因都很重要。”江屹接过资料,道:“非常感谢您,岳教授。这边9·17案件我们也正在推进,如果有叨扰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岳利君摆摆手。“我年纪大了,快要到退休的时候了。能够派上点用场也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荣幸。”江屹又客套两句,急着回局里。林湫看样子还有事要跟岳利君说,江屹心里虽然堆着千万吨形状是“对不起”的烟花,也没办法放给林湫看,只能先堵在喉咙里,一双眼欲言万千。林湫撞见了,却只以为他要客套一番,跟江屹点头示意告别。江屹得了林湫这一点头,以为他读懂了自己的“对不起”,此番皇恩大赦,令他立马松了口气,这才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