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点点割下,流下了血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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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周围的人围着我,他们的脸都扭曲变形,变成噩梦中的模样。
[这女娃娃不死也得废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
[铁柱别说人家了,你不也把你闺女给卖了?]
[别提我家那个赔钱货了,出嫁那天抱着她娘不撒手,惯她些毛病!我上去就是两巴掌把她打懵了!]
[这些娘们就是贱骨头,好好说话不听,非得打!]
男人说到激动处,做了两个扇巴掌的动作,惹得周围的男人都哈哈大笑。
我像死鱼一样被按在铁桶里,绽裂的皮肉,殷红的血把桶里的水染成了红。
就在最后一瓢沸水迎面向我浇灌而来的时候,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飞扑过来,把眼前的男人给撞倒。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我母亲。
她的头散乱,几缕丝挂在她的脸颊,我从来没有在我娘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样的情绪。
是惊恐,还是无助?
都不是。
那是一种名为反抗的情绪,在她的眼底渐渐蔓延。
她沉默了大半辈子,却在最后一刻震耳欲聋。
我娘出绝望的嘶吼,不敢想象,这是从一个软弱的人的喉腔里出来的。
几个男人回过神来,钳制住母亲,母亲就像一根瘦弱的麦秆,一折就断了。
[别伤害我女儿……别伤害我女儿……]母亲被一群人按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泥土,她吼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血泪。
可是她一个人怎么敌得过这么多人,母亲的双手被死死绑住,眼泪顺着眼窝流下来,浸湿了带血的嘴角。
我最后看向母亲时,她也在绝望地看着我。
当最后一瓢沸水浇灌在我身上时,我痛得失去了知觉。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要选择这样的人生。
一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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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一缕新生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洒在桌面上,空气中带着清晨青草的芳香。
没错,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十四岁那一年。
床头还放着割猪草的笼子,我揉了揉眼睛,一切都来得这么不真实,可又确确实实生了。
我抬起了胳膊,胳膊上只有一些淤痕,并没有被烫伤的痕迹。
前尘往事像冬日里纷飞的白雪般,扑面向我砸来。
三岁时,我给弟弟洗尿布,因为不小心摔倒了,被爹狠狠毒打了一顿,几个月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