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说很多遍了吧?”易鹤安眉心一拧,“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四个字,甚至夹杂了点怒气。殷呖呖心颤颤的,带着哭腔,“易鹤安,你可不能啊。”“不能什么?”如点漆墨的眼眸一眯,带着不屑与不耐,“我的事需要你来过问?”“我没想过问。”殷呖呖被易鹤安冰冷厌烦的目光看得难受,懊恼自己为何要来趟浑水,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就是不能看着你引火自焚啊。”“引火自焚?”易鹤安眸色一沉。“对啊,我表哥他不是好人啊,你不能和他一起,不能。”殷呖呖反复强调了不能,可易鹤安只冷笑地看她。她气也上来了。“行吧,就当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与我表哥爱怎样怎样,要是真想在一起,我只说,你别将姨气着了。”说完,她拄着拐杖欲走,转身时,手腕上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量,将她狠狠往身后一扯。就连她整个人都被长臂禁锢住,动弹不得。“殷呖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后低沉的声音微哑,掺着恼怒。“什么我在说什么?”殷呖呖挣扎无果后,反讥,“难道你病一场脑子也坏了?还是在装傻?”黑夜里,易鹤安的眼眸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隙,眸底碎芒攒动着危险。殷呖呖是看过那本野史了。他心间当即有了判断,“所以你是来我这里验证你的想法的?”温热的呼吸洒在少女薄弱敏感的耳尖,绯红蔓延之际,叫她心头砰砰地乱跳,如犹小鹿乱撞。这种异常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用手狠狠按压下,心有鹿撞,岂不是话本里用来描述男女主人公的?可她的手臂被易鹤安禁锢着,拐杖早掉在地上,她近乎依撑着易鹤安而站。五月衣衫早就薄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清晰,隔着衣料不停地灼荡着她的皮肤。“在赵译那里碰灰了?”易鹤安复而又轻笑。洒下的气息对于殷呖呖已是灼热。心乱殷呖呖忘记自己是如何从易宅回到厢房,那颗被灼烫的心,还砰砰地跳着。她抬手摸了摸耳尖,也烫得吓人。尤其是想到最后易鹤安轻轻蹭过她耳朵时的凉软,整个人就像刺猬似的,满身的防御都竖了起来。闭了闭眼,他微哑的嗓音混合着清冷的晚风,响在耳畔,“如此,你还觉得我与他有什么?”缩在被窝里的她,猛地一颤。易鹤安定是在报复她!饶是这回算她误解在先,可他……他如此作风,实在有违君子之道!她按了按自己的左胸膛,那里还跳动得厉害。当真是荒唐!她将被褥一掀,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不一会儿便捂住一身热汗,可如何也不愿意探出脑袋。好像她一探出头,就会看见易鹤安那张似笑非笑地脸。这回,这回他可得意了!整得她恍恍惚惚,也不能眠!殷呖呖便是如此想着,只将所有归咎在易鹤安存心捉弄她上,毕竟他讨厌她也非一两天了,而她对他也是厌恶的。辗转反侧的她骤然起身,赤脚踩着冰凉的地面,单脚一跳一跳,跳到角落。她将那卷放置许久的画像拿出,挂在床头,每日清早睁眼便可看见的地方。注视着画卷里玉树临风的儿郎,那颗心不知不觉地缓下来。长夜漫漫,静如水。殷呖呖第二日因为脚肿得太厉害引起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躺在被窝里,嘴里念念有词。“混蛋……混蛋……”一旁的殷老爹急得团团转,殷呖呖自幼身体好得很,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如今高烧不退还说起胡话,让他如何不着急?“大夫,我闺女到底咋地了?”“小姐由外伤引起高烧,但根源却是郁结于心,有心结,致使这高烧不退。”大夫叹了口气。那般遗憾的样子,让殷老爹严重怀疑自家闺女下一步就要归天了。他急红了眼,环顾四周,凶神恶煞的模样将正惋惜的大夫吓得瑟瑟发抖,熊叔刚想劝慰殷老爹几句,却冷不防地被殷老爹揪起了衣服,往外提。“你说,我不在的这些天,呖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横眉怒瞪。“真没什么事。”熊叔就差拿项上人头担保了。“我自个儿的闺女啥德行,我不知道?”殷老爹冷哼一声,“她什么时候开始爱看书了?练字练得比刀枪还勤。”熊叔愁眉苦脸,以往大当家巴不得小姐多看书,读书写字,现下小姐随他愿了,他又疑神疑鬼。忽地,熊叔倒吸了口气,犹豫道:“小姐,可能是害相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