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算再不喜,再排斥厌恶,斯兰与其父亲——劳里尔子爵也只能卑躬屈膝,做出一副谄媚的样子,期待这位与他们有血缘联系的亲人能惦念着这一丝亲缘,多多向亲王提起他们。
如此逐渐没落的劳里尔家也算有个希望。
海德温静静望着这位脸庞陌生的长兄,没有回应。
在斯兰长憋着一口气,想要继续不阴不阳地献上几句讨好的话语时,劳里尔子爵颤颤巍巍地伸手拦住了自己的长子,花白的发丝像是蚕茧抽出的劣质丝絮一样。
“好了,斯兰,注意礼仪,不要对贵人失礼!”
制止住脸色难看的长子,劳里尔握紧拐杖,转过身来,躬身对他露出笑脸,“海德温阁下,我们已经将身份证明以及相关资料全数交给您了,至于斯兰,请大人不要怪罪,莫要在意,斯兰他只是……”
“嗯,我明白,”海德温淡淡道,“兄长不过是跟我开个玩笑,或者陪我玩玩而已,是么?”
“呃……”
劳里尔搓了搓手,面色尴尬,记起这是十几年前,当自己与原配夫人唯一的长子对刚接回来,如同小泥鳅般不起眼的海德温以暴力相向时,他敷衍这孩子的回答。
那时他不在意,也毫无心疼海德温的意思,本就是一个下贱的beta女人灌醉自己,以恶毒心计换来的野种罢了——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会这么有出息。
“请您谅解,请您谅解。”
劳里尔无法反驳什么,从他如今苍老讪笑的面容中,再难看出十几年前傲慢暴躁的贵族老爷做派。
海德温接过身边侍者递来的身份证明,表情仍然没有波动,平静地转身便走,看到他如此轻易地便要离开,劳里尔咬牙拦住身边几欲上前的长子,提高声音道,“海德温阁下、海德温大人!”
被呼唤名字的少年没有停下脚步,他一向不懂贵族的规矩;十几年前,海德温刚被接回来那天,始终用那双令人发憷的绿眼睛直直看向劳里尔子爵那时也是。
就算以长辈的威严、施虐与殴打,也无法令这骨子里尚存野性的少年屈服。
“海德温!”
劳里尔子爵在斯兰的搀扶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脸庞通红,呼哧呼哧大口喘气道,“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已经被我接回到家中,你不用再担心她。”
“之前几年,是我们对你不好,是我们的错,不要……”
喉咙冒出急躁的血腥气,劳里尔子爵重咳起来,手持拐杖重重拄着地面。
“不要忘记你身上还流着劳里尔家的血!”
在那声濒死不甘,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彻响在长廊之前,海德温率先一步,踏出了劳里尔的府邸大门。
日光倾洒。
他踏进阳光下,眉眼秀美细腻,修长纤细的少年身影汇入人群中,被无数成双成对的beta或者ao伴侣所吞没,再也寻觅不见踪影。
……
“情人节?”
“是哦,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
奥托单臂搭在柜台上,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了一大束稀有的黄色玫瑰花……不对,这明明就是金子做的玫瑰啊!在夏芙震惊的眼神中,奥托笑眯眯地递给了她。
“怎么样,我可是为了这个节日早早就做起准备的,一直有把小芙放在心上哦。”
说着,今天穿着一整身白西装金领带,浑身闪闪发光的大少爷还露出小虎牙一笑,递给了旁边几位少年挑衅的眼神。
“喜欢吗,小芙?”
“喜欢……”夏芙眼都看呆了,但是立马从黄金的**中回过神来,“不行,我不能要!”
“为什么啊?!”
“因为在情人节送玫瑰不是只有异性伴侣间才能赠予的吗?我和你又不是情侣啦,我们早就分手了,笨蛋奥托!”
“……”奥托灿烂英俊的笑脸瞬间失去血色,变得灰白,手上沉重的黄金玫瑰都快拿不稳了。
他可是怀着很热烈很**的心思送出这束玫瑰的,小芙,怎么可以……这么打击他!
“那句话是如何说的?太急于出头可是没好果子吃的,奥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