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朦胧的悲怆哭声,传入了三人耳中。
贺兰芝眉头一皱:“这是哪里来的哭丧声?”
谢无痕朝前面抬了下巴,沉声解释道:“前几日,这户人家的女儿忽然溺水而亡。”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贺兰芝果然瞧见砖瓦墙一角,正摆着一张凉席。那尸体就睡在凉席之上,只盖了一块儿白布。
而她的家人,正在一旁哭得伤心,一边哭一边往那铜盆里烧纸钱。
谢无痕继续说:“传说,死于意外的人要在原地受尽临死前折磨整整三年之后方可投胎。故而,她的家人便将她尸身带到寺庙里来超度。”
贺兰芝心下了然。
祝奶奶有些不想走这条路,遂问了谢无痕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然而却得到了想要去后山,这是唯一一条路的回答。
无奈,贺兰芝只好搀扶着祝奶奶往前走。
刚经过那户人家,天边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白布猛然被掀开了一角,贺兰芝看见了一张肿胀发白,却又过分熟悉的脸!
小师父,你心跳很快呀
这张脸,这五官,不是在祝府消失了好几天的小玉又是谁?
贺兰芝瞬间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哎哟!”祝奶奶也被这张脸吓了一跳,慌忙拨动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小玉的爹娘慌忙按住了裹尸布。
“两位贵人实在对不住,家里穷得买不起棺材了。”小玉的父亲躬身赔罪,“若是吓到二位了,还请多担待。”
祝奶奶抚着心口,只摇头苦道:“无碍。”
但她年纪毕竟大了,被这么一吓,那法会也不想去了。谢无痕便安排了一个小沙弥,送她去禅房休息。
贺兰芝看着这户人家确实清贫,衣服都已经洗得发白了,还打着好几个补丁。
“大伯,斯人已逝,还望你莫要难过。”
男人叹气擦了擦眼泪:“哎。说来也是怪事,我女儿一向小心谨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落水了。等我们夫妻二人赶到时,她尸体都冰凉了!”
“哦?她是自己去河边游玩的时候,不慎失足的吗?”贺兰芝试探着问。
男人往铜盆里丢了几张纸钱:“哪儿能呐!我女儿从小就懂水性。听说是陪着主人家去河边游玩,不慎失足掉下去了。”
“哦?懂水性又怎会淹死?”谢无痕眉头微微皱起,不紧不慢地拨弄佛珠。
“可不是嘛,我们也觉得奇怪。”男人重重叹了口气。
贺兰芝轻声道:“如此看来,你女儿所在的那位主人家,很可疑。你们就没有想过报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