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年轻人在温暖面前也没有丝毫的恭敬谦卑,这让很多人都不理解。
包括此时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的那位不是书生的书生,他以前觉得这位白衣年轻人随时都能夺走属于他的书生之号。
所以他本想稍作试探,毕竟在温暖手下并不禁止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手比试。
可他想出手还没出手的时候,温暖就阻止了他。
温暖用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郑重姿态告诉他,你不要去招惹他,如果他死了,包括你我在内见到他死的人都会死。
温暖不像是开玩笑,所以书生没敢试。
但他决定在温暖看不到的时候试一试,于是他有四个月的时间在床上躺着。
而白衣年轻人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出手一样,书生甚至都没有看到人家动他便动不了了。
自此之后书生就明白,那个看起来更像书生的白衣年轻人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书生的名号。
毕竟在十三旗之中,书生排名仅在第十旗。
琴师以前也不理解,她也想试试。
她躺了六个月,她也一样没有见到白衣年轻人出手。
她想动手的那天,才刚刚有所举动就飞了出去,不像是被人或是什么其他活的东西打飞出去的,更像是被一座山撞飞出去的。
关键是,她没有看到山来。
自从那次之后,琴师比书生还要恭顺还要谦卑,白衣年轻人看她一眼,她害怕那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再把她撞飞一次。
只要不是白衣年轻人主动吩咐她做什么,她都会躲得远远的。
而且温暖有严令,在她和白衣年轻人议事的时候任何人不准靠近。
所以当白衣年轻人坐在那和温暖谈话的时候,她和书生以及武夫都只能站在屋子外边乖乖等着。
屋子里,白衣年轻人看了看桌子上还没下完的棋局。
温暖很喜欢下棋,但她几乎没有对手,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自己和自己对弈,大部分时候她自己也不破不了自己。
“先生试探出来了什么?”
温暖问。
白衣年轻人眼神还在棋局上:“张汤身边有几队不一样的廷尉,只有两队现身,暗处还有,但他们分工格外明确,不该出现的时候就不会出现。”
温暖嗯了一声:“廷尉府从来都不是只有表面上看到的那点东西,毕竟那是高皇后亲手组建起来恐怖东西。”
她看向白衣年轻人:“但先生没有得手,是故意让张汤回长安去?”
白衣年轻人语气平淡的回答道:“张汤不回长安,徐绩就很无趣,这次的局最大的收获不是晏青禾也不会是徐胜己,而是让张汤和高清澄看到了徐绩在暗影里不安分。”
温暖笑了。
她实在是太喜欢白衣年轻人这种洞察一切的睿智,也太喜欢他不动声色之间就完成布局的自信。
张汤活着回长安比死了要好的多。
张汤那样的人就算会从廷尉府退下去,真的就一点儿反击都没有?
徐绩这个人所在的位置其实和晏青禾差不多,不让张汤把他逼到没有退路他是不会踏踏实实靠过来的。
哪怕徐绩最终也不会死心塌地靠过来,却能和张汤拼个两败俱伤也是好事。
用徐绩的力量去消耗廷尉府和皇帝的其他力量,这笔生意怎么做怎么赚。
“先生接下来要去长安?”
“嗯。”
“只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