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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用心法(第3页)

“那个女孩呢?活着吗?”

“是的,宿主。”

她爬起来去看女孩的情况,女孩脖颈上的伤口已经缩小成了一条暗红色的细疤,血痂从疤痕上脱落下来。

几分钟前还药石难医的伤口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出来。

她脱掉女孩被血浸满的斗篷和外氅,从随身行李里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上。

衣服大了不少,不过好在是秋冬衣装,大些也不显得十分怪异。女孩还没醒,惨白着脸孔趴在她肩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顺手解下拉车的那匹马,带着女孩离开了正逐渐熄灭的篝火。

而在遥远的,目力不可见的黑暗原野上,正有另一个人影飞快地向着反方向奔逃。

名为“六幺”的杀手无法理解是什么在短短一刻间杀死了他同行的三个人,而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信号。

但他的动物性帮他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逃,快逃,不要与猛虎照面。

女孩醒过来时天都快亮了。

嬴寒山不会骑马,只靠着原主有些不知道骑什么动物的肌肉记忆硬着头皮上。

好在这匹拉车的马性子不坏,磕磕绊绊也就载着两人上路。

后半夜系统一直安静得像是死了,嬴寒山只能数着女孩的呼吸声集中注意力。

到天亮,东向的天空泛起微微赤色,嬴寒山才突然注意到女孩睁开了眼睛。

她玉甬一样裹在嬴寒山给她披的披肩里,仰头一眨不眨看着眼前人,女孩长着一副很标准的南人相,脸颊小巧,显得一双眼睛尤为大,皮肤没有缺乏营养的暗沉灰黄,看起来至少是个殷实人家的孩子。

嬴寒山回忆了一下女孩身上原本的衣物,那大概还要比殷实人家所能穿得起的等级更高些。

女孩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嬴寒山的脸。

“醒啦?”她不看她,看路,“马背上有水囊,要喝吗?”

女孩摇了摇头,开口细声细气地问:“你是谁?”

“啊,我啊,我是那个谁嘛,就是那个,那个,你记得吧?”嬴寒山含糊了一阵子,把问题抛回去,“你是谁呀?”

她很认真地摇头:“不记得了,头好晕。”那张脸上有真切的茫然,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悖逆的复生术让她直接丢掉了记忆。

没事,没事。嬴寒山腾出手来挼了两把她的头发:“你这是老毛病了,这一阵子常犯,好歹现在我在你身边,没什么问题……我是你姊姊嬴寒山,我们从南方来谋生,你有离魂症,总是隔三差五就忘掉一些事情。不过不怕,姊姊在呢。”

她点点头,缩得更紧了点:“那阿姊……我是谁?”

“你呀,”嬴寒山抬起头,太阳已经逐渐升起,远处的天被灼得发白,一只黑鸟从视线另一头划过。

“你叫鸦鸦,嬴鸦鸦。”

钟起寒山乱暮鸦,寒山的妹妹是鸦鸦,也没什么问题。

在马背上行了大概半日,前方终于依稀出现城镇的影子。

嬴寒山出了口气,她已经辟谷不必饮食,但这鸦鸦还是凡人一个,兼又刚刚从死地回转。

要是和之前一样连走两日路不进饮食,她这条被从鬼门关拽回来的小命还得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走啦,前面有城镇,咱们能歇歇脚了。”她拍拍鸦鸦后背,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扔了那身血衣。

如果不丢掉的话,清理清理还是能换点钱的吧?——不行不行,不论是洗血衣还是卖可疑的贵重衣物都太奇怪了,别惹麻烦为上。

这么起念动心间,城门已经近在眼前。而嬴寒山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城墙,盘问的士兵或者高悬的县城名。

她看到的是黑色,无边无际,浓重如烟的黑色,正笼罩在这座县城之上。

“鸦鸦,你帮姊姊看看,那边的城墙怎么了?”

鸦鸦很乖巧地抬头去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呀?阿姊。”

可她绝不会看错,那黑云一样,蝇群一样的黑色,正在城墙上蠢动起舞。

“宿主,”沉默了半天一夜的系统突然出声,“您看到的东西,非修真者不可见。”

“那是死气。这城池中,正尸横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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