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如果不是他们提起,我根本都没想起这号人来。」
「江柔现在回来,不过是处于公司经营的考虑。」
我不想听了,把头埋进他怀里,「沈轻舟,别说了。」
他说的这些事,既让我陌生,又让我难过。
虽已过去,我甚至想不起当时的场景,但是那种恐惧几乎与生俱来。
我后悔去探寻过去了。
我想当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姜凌音。
沈轻舟抱紧我,声音低沉下来,「凌音,不可以。」
「痛苦的事已经全部说完,接下来我要让你知道曾经我们多么相爱。」
19
再次复查还是李言陪我去的医院。
他做事细心,人也可靠,沈轻舟很放心他。
我却很不放心我自己,揪着他的衣角不放,「老公,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出轨吗?」
这家伙笑得很斯文败类,「忘了告诉你了,李言是我表弟,已婚。」
我:「……」
医生对着检查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表示目前脑袋中的血块在减少,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李言开着车也忍不住嘴角翘起,「姐,说不定你明天就恢复记忆了。」
我望着窗外的人流,轻笑,「或许吧。」
最开始我想找回记忆,是因为我醒后发现我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我惶恐如婴孩;后来我发现原来找回记忆也不一定是一种快乐;再然后,我从沈轻舟口中知道了很多过去的事;所以现在,能不能恢复,于我已没有太多意义。
我提出解除合同那天的晚上。
沈轻舟在楼下坐了一夜,烟头铺了一地。
他既不敢刺激我,也不舍得放开我。
最后,等到白天公司有紧急会议,他才离开。
结果车祸就这么突然地发生了。
知道我失忆的第一时间,他既难过又欣喜。
他的机会来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不光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还忘了过去的痛苦。
我的抑郁症,我的苦闷,我的丧母之痛,我工作的不顺心,我对他的猜忌怀疑,全部忘了个干干净净。
我变回了最初的姜凌音。
20
婚礼是在半年后举行的,场面颇为盛大华丽。
婚礼过后,他带着我去祭拜了我的父母。
我们一起跪在我父母的墓碑前重重地磕头。
沈轻舟:「伯父伯母,谢谢你们把凌音嫁给我。」
我抚摸着墓碑上陌生的名字,眼眶含泪,哽咽道,「爸,妈。」
我出身贫困的山区,靠着父母和自己的努力走进大城市,在大城市里艰难求生,现在生活美满,却忘了抚养我长大的父母。
真是不像话!
沈轻舟背着我走在山路上,他步伐不快,却不见吃力。
此时正是盛夏,他额间的汗珠如雨。
我一边帮他擦,一边道,「老公,翻过前面那个坡,我们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