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奇怪着,钟宴笙就听萧弄道:“坐。”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钟宴笙迟疑着听话坐到轮椅上,人还是蒙的。
同一个轮椅,萧弄坐在上面时气定神闲的,哪怕是仰头看人也如居高临下的俯视。
钟宴笙坐上去,就显得小小一个,可怜可爱。
不知道该说这小孩儿乖还是不乖?
萧弄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送钟小世子离开。”
钟宴笙满头雾水地被人推着走了,其他人连忙有样学样,找理由告辞。
萧闻澜生怕人都走了,萧弄就该教训自己了,混在人群里,偷偷摸摸跟着离开。
今日若不是下面人来急
()
报,说萧闻澜带着人去关踏雪的院子里胡闹,萧弄也不会回长柳别院。
阴差阳错地又见到了钟宴笙,萧弄决定这次放过萧闻澜一马。
他倚在门边,望着戴着帷帽的少年被推走,轻轻摩挲了下腕上的额带。
旁边的两个暗卫从萧弄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点不一般,等人都走了,才开口:“主子,您怀疑那位淮安侯府世子是迢迢小公子?”
萧弄不置可否:“备马车。”
“是!主子要去哪儿?”
“大理寺。”
沛国公连续找老皇帝哭了两天,国公夫人今天一早还去了宫里,见了孟棋平的姨母哭诉。
老皇帝大概是被轮番哭烦了,几个时辰前才下了诏令,让萧弄去大理寺,配合大理寺官员的审查。
钟宴笙名头上的父亲淮安侯调任回京,顶的就是大理寺少卿的职。
淮安侯府的信报至少要晚上才能呈上来,萧弄决定先去会会淮安侯。
陛下虽然命大理寺审查一番萧弄,但大理寺的官员们琢磨着陛下那个不在意的语气,猜到陛下大概没想为沛国公做主,甚至是要护着萧弄的,就是表面功夫糊弄下孟家。
定王殿下又是个恐怖的存在,他们哪儿敢派人去扣押萧弄,焦虑了一天该怎么去定王府赔笑。
没想到将近酉时,定王殿下亲自来了。
大理寺顿时人仰马翻。
淮安侯正埋首案前,翻阅着卷宗,听到消息,还没来得及从书案上抬起头来,定王殿下人已经到他面前了。
大红蟒袍,行走如风,站定在他案前时,目光却倏然落在一角,眼神深幽晦暗。
淮安侯从未跟这位大雍有名的煞神正面打过交道,见萧弄来了大理寺,径直朝自己而来,心里一沉,面上不显,立刻起身相迎:“不知定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定王殿下可是为……殿下?”
萧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目光直直落在淮安侯搁在一旁的田黄石章上,突然弯身,一把拿起,放在手里,眯起了眼,对着光仔细打量了下料子和成色,缓缓摩挲了几下。
明透润泽,手感细润,与他随身带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见钟宴笙送自己的章子被萧弄莫名其妙拿起,淮安侯惊怒不已,面色沉肃:“定王殿下,此物是本侯私物,烦请归还!”
萧弄撩起眼皮,嗓音淡淡的:“敢问侯爷,这章子是谁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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