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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入戏(第1页)

杨冲锋和刘振中带着人去江市进行两市共建的经济合作考察,大江流域里进行招商工作也很忙,特别一些上亿自己投建的项目,比如说曹欢的达信集团第一次签订项目投入的金额就有六十个亿,再比如京城周家也下了决心在大江流域进行投资,周梦笛也是一期投资高达五十个亿。张政民对大江流域的招商最知底细,也能够看到不久将来,大江流域的经济发展走势上很等的强劲。

但张政民还是和前一段时间一样,在平通市里显得孤单也显得疲惫。杨冲锋等人不在家,市政府这边也就以他为首,可是政府这边虽没有乱,但他却显得被人分割在外,无形中李飞勇隐隐有另据山头之势。是政府这边对李飞勇的地位是认同的,知道他是代表市长的意愿,市长不在家,听从秘书长的意志就是听从市长的意志。李飞勇只是得到杨冲锋的一个指示,那就是要他对市政府这边多加留意,注意大家的动向。开始李飞勇也没有注意到,但等杨冲锋等人离开三天后,一些到他这里来请示工作的人越来越多了,才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市政府这边的工作,绝大多数都是有规矩可循的,不需要对领导进行请示。但李飞勇却觉得到他这里来请示工作的人,似乎只是将请示工作作为一种借口,而是在表达另一层意思。这些意思也都是有指向的,那就是针对张政民副市长。

常务副市长张政民应该抓的工作,也有些人找李飞勇来请示,这就是不对的,当然,请示工作的人也都会找到问题的模糊之处,不敢乱来的。李飞勇自然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内窍,也能够体会到下面的人怕跟张政民沾边太多而给考生在引起误会,特别是杨冲锋不在市里的时候,更加怕了连正当的工作汇报,都要找李飞勇来先汇报过,等李飞勇之处该到张政民那边汇报才过去。

平时是无需要这样做的。

在市里,除了李飞勇就感觉到这些,另一个人也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何宁生在市里任职,虽说提高了半级后,但对于陈雨苏在长岭县的作为很是不满,对自己在平通市里的孤单聚不起人脉更是怨恨,就连之前在市里的一些人脉,也都对他冷漠而疏远起来,无非就是他到市里来是给杨冲锋这个市长硬性调离原职的,就给平通市的人话到另一类里去,而给人疏离在一边。为此,他最关心的就是在市里找杨冲锋的不是,张政民当然就是他最关注的。

市里的干部对张政民的疏离,何宁生从旁来看就很清醒,能够看到人们这样做的本质。他心里虽不忿,但这种不忿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他自己,之后才演化成渝自身有着类似遭遇的张政民身上。几乎是隔天就和张政民一起坐着喝酒,但张政民始终都没有对他抱怨过一句。何宁生之前对张政民的个性就有所了解,也无所谓他怎么对自己的。

田谷丰对于近期市政府那边的情况,多数是从何宁生口里听到的,虽然田谷丰不肯和何宁生坐一起,但何宁生却会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说着市里的情况,也在电话里将自己的怨恨骂出来给田谷丰听,两人对这种骂声听着都会有一种爽利的感觉,田谷丰自己不肯也不敢骂杨冲锋的,但听人骂也是一种愉快有种出一口鸟气的意味。虽在电话里偶尔制止何宁生,那也是做出一直姿态,免得何宁生在他面前太放肆而已。

张政民心里也明白,但自己在市里走进这种尴尬之境,是必须的选择。将近一个月都没有和杨冲锋进行沟通,他心里知道,这种情况或许会持续很些年,最终两人会不会导致擦肩而过?那收藏在千色百花里的那半瓶酒,是张政民在心中不时温习的情感,也是他一再告诫自己必须入戏才能让大江流域走得更远的,为了这一目标,自己就算在某些方面有所损失,也是值得的,主要是这位年轻的领导更值得用自己的所有来托付出去。

什么叫入戏?这个问题是张政民有闲暇时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如今什么事都得自己来想,好在大江流域的招商工作已经有套路框架了,也不需要多和谁去商议。

田谷丰听多了何宁生的话,也从另外的途径确切地掌握着张政民的情况,也就试图跟张政民接近。很巧合,田谷丰的工作不会与张政民有什么交叉,但对于是政府这边的干部任职情况却是可以争求他的意见的。

陈雨苏离开市府办,市府办里秘书一科的班子就空缺了,三个副科长里至少要选一个来先顶着,将秘书一科的工作理顺了。组织部虽不会直接干预秘书一科的工作任职,但田谷丰要是问一句,也不算很过分。人事任免上,他总是能够去说句话的。对于秘书一科的分工与就职,李飞勇这个秘书长才是最直接的发言者,田谷丰只是想找机会和张政民见一面,找这样的借口虽说蹩脚了些,但一时却没有更好地借口。

也是很巧合地遇上了,田谷丰和县里一个组织部长在一起,张政民也不认识。对组织部系统的人,他平时也少有接触。但那个部长见到张政民之后,却很热情。张政民不管怎么说,他有两块招牌都很好用的,一是常务副市长,另一块就更好用,市委常委。县里的干部升调,要是有常委帮着顶一顶,说两句话一般不是有直接冲突的人,也都会通过了的。

整个大江流域在认识上已经进行新的考评与任免系统,但具体操作中,还是免不了有人情关。比如人们对陈雨苏的任职,就有这样的看法。要是用积分评价,全市里就会有不少的人可以和陈雨苏进行竞争,但谁又真有这样的机会?长岭县的变化,在这种人眼里看来觉得没有什么,换谁来还不都是这样。

在同等等次里,同样要有人帮提一提,就能够出任相应的职务,没有人帮说话自然也就难有人想到的。所以,多跟领导汇报工作,让领导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看到自己更多方面的工作能力和成绩,就是非常有必要的了。

那个组织部长张政民虽没有印象,但他见到张政民后却极力地约请张政民,要他给一个机会听领导的教诲。田谷丰自然要帮一两句,虽不是很着痕迹,张政民哪会听不出来。既然有田谷丰的意思在里面,张政民也就不很坚辞。三人到包间里,县组织部长也没有料到自己能够请动张政民吃饭,心里虽高兴,但也不敢乱来。市里对接待与请客也都是有着规矩的,兴奋之余,这个县组织部长还是知道该怎么样做,先隐晦地表明了是自己掏钱吃饭,之后也就将晚餐弄得丰足,三个人能够吃下而已。

县里那人更多地说到自己在县里的工作情况,虽说多是对田谷丰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汇报工作,但也是说给张政民听的。张政民自然不会多嘴去搭话,田谷丰偶尔将他拉进去说,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两句。

酒是要喝的,平时张政民喝酒都是有何宁生在边上,但他喝酒也是很控制着量的,三杯,偶尔加一杯。有一点微醺,正好将烦愁消去遗忘的程度,但绝对不会误事。有这些时间了,市里和县里的人也都总结出一个人新的习惯,以及产生重要习惯的根本因由在哪里。

第一杯是县里那人敬两位领导,要请两位领导指导工作,张政民就说了一句:组织部方面的工作,田常委是最有权威,县里的工作要多体会市委的精神。田谷丰自然就说出来:张市长在市里能力最强,功劳最大,目前大江流域里的建设工作,哪一项不是张市长努力后促成的?组织部的工作之内,在大江流域里也要多了解经济建设的工作,对干部的评价与任用才更准确。

酒喝了,三杯之后县里那人还要劝,却给田谷丰找到借口给推脱了,算是对张政民很了解和理解了。

然后,田谷丰却给县里那人暗示,那人也就找了借口先离开一会。田谷丰给自己杯子里倒满后,说,“政民市长,您可是我最佩服的人,是不是我们单独喝一杯?就一杯,不敢说劝酒。”田谷丰看着张政民,也是觉得自己对他的心情有所把握了,才说这个话的。

张政民将自己的杯子给田谷丰,四杯没有超过他自己的认可量,这一点上,与杨冲锋有类同处又有不同点。杨冲锋喝酒只喝三杯,三杯之后那是不会有任何让步的,张政民却给自己一个缓冲,算是对市里喝酒的某些规则的遵从又有自己的灵活性和人情味。两人拿起酒杯子碰了碰,也不说话,将杯里的酒就喝了。将空杯亮给对方看,田谷丰说,“好了,我们都不再喝,喝多了无益呀。”

话里的意思自然会有多层含义,怎么听就是张政民的事,可他只是苦笑一下,不肯接腔的。

田谷丰知道他的习惯也不以为意,吃了些菜,主动给张政民盛了一碗汤。才说,“政民市长,如今杨市长和刘振中市长去江市那边好些他了,是政府这边有人提到对秘书一科的调整问题,我觉得不急于这一时。也想多听一听市政府这边领导们的意见,能不能请您谈谈自己的意见?”

张政民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像没有听到这话一般,自顾地喝着那碗汤。田谷丰不甘心,再提一句,张政民才说,“我没有什么意见,秘书一科的事还是让市长来定吧。”说后就有些黯然,随即苦笑地说,“我又能有什么意见……”

牢骚,绝对的牢骚。

张政民为长岭县县长一职务的推选,和杨冲锋闹出不同意见来,之后两人在政治关系上越走越远,是市里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平时张政民的精神状态也能够看到这些,此时,田谷丰听这样一句话,就像听到最美的音乐一般。心里暗喜,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哎——”田谷丰没来由地感叹一句,也不说什么牢骚。对张政民他是知道的,要是他说出牢骚话来,张政民或许就不会再和自己接近了。他如今在是政府那边的压力够大的,一直坚挺着不肯认输,也不肯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来,还以为大家看不出其中的明天似的,田谷丰对他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也是相当无语的。

吃过饭,张政民也就告辞而去。田谷丰却觉得意犹未尽,曹欢虽说对杨冲锋那边已经表示了自己的心意,但却不会就完全做出那种跟在杨冲锋屁股后面做小弟的架势来。这种合作有着政治的意味,也就更具有欺瞒性,回平通市后,曹欢将达信小区依旧经营起来。就算不将达信小区经营成勾搭住市里领导的窝点,但作为娱乐业来经营那也有着不菲的收益。田谷丰也就叫上县里那人,一起到达信小区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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