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事,那么他们也一定可以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可穆幼庭的逃避毁掉了这一切。
一场心病,一副残躯,只要再添三两句心爱之人的敷衍话语,又或是一两个所爱之人无心共苦的举动,便可将之摧毁殆尽。
是许朝云自己,在满地残骸里,扒拉出能够令自己苟延残喘活下去的一口气,再披上摇摇欲碎的骄傲,在尖刀中独自前行。
而穆幼庭,舍不下面子,碎不了骄傲,自顾自撇开头闭上眼,装他的聋作他的哑。
许朝云还是往前走,他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苍白的高墙在触碰到许朝云的那一瞬间,轰然倒塌。
没什么能够阻拦的了他了。
因为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半分情谊了。
穆幼庭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层又一层铁水注浇的高墙将他围起,再不见天光。
在两人相隔的最后一瞬,许朝云回头,对着他笑了笑,神色温柔。
似要圆他的最后一梦。
“梦,很久了……你该醒了。”
许朝云离开了,一在医院清醒就走了,就像风和雨本无瓜葛,他似乎放下了他和穆幼庭之间的一切。
没什么好放不下的,这本来就是他和穆家夫妇做的一个交易:救下他们的儿子,他们就不告诉媒体两个人的过去。
曾经他们拆也拆不掉的那份感情,早就被现实磨灭得一干二净了。若不是为了这一条人命,许朝云甚至都不会来到这里,来唤醒穆幼庭。
可穆幼庭好像不这么想,他被另一个世界平凡却伟大的英雄情节束缚住了,他成了游离在两个世界外的游魂,这个是真的,他知道,但不接受,那个是假的,他知道,却想掺和进。
所以他两个世界都掺不进,融不进,每天徘徊在戏里戏外,等待。
至于等待的结果?
等待就是结果。
残忍,可悲,像溺进干涸大地里的雨,必不可少,不可或缺。
眸光一转,穆幼庭看到许朝云还在不远处冲他笑,只是他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