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一瞬间,拉斐尔心中无端的生出一种感觉。
光,在向着他靠近。
向来冷静且似乎并不愿意参与很多事情的撒拉弗头脑一片空白,心核在剧烈的收缩跳动。只可惜,还不等拉斐尔弄清楚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那不断被放大的颜便如同浮光掠影一般离去。
神明握住了赫莱尔的手腕,将不怎么听话的小猫拉入到怀中。
心中那一丝懵懂茫然与意味难言的情绪散去,本应当是来觐见神明的拉斐尔于神明出现的第一时间便低下头颅。
良久,直至一只手拍在肩头,拉斐尔方才如同再度活过来一般,心核恢复到跳动。
“你怎么了,拉斐尔?”
是加百利,这位天国的百合花目光担忧的看着不知何时落在身后的拉斐尔,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明,却又似乎什么都无从说起。因而最终,只是一声无言的叹息。
“无事。”
迎着诸位同伴们的目光拉斐尔摇头,并没有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告知诸位同伴的打算。
米迦勒等很明显有话要说,又或者有话要问。只是于这水晶天之内,在这属于神明的圣堂当中,显然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诸位撒拉弗们结伴离去。
只不过这一次,拉斐尔并没有落在最后。
只是在将要转身的那瞬间,拉斐尔直觉有谁在看着自己。
向来温和的治愈天使面上带着矜持且有礼的笑容,循着那目光望去,正对上弥赛亚含笑的面容。
只是弥赛亚虽然是在笑着的,但拉斐尔却莫名觉得,此时这位圣子殿下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带着莫名的冷漠与寒凉,以及淡淡的审视。
28、Chapter028()
那并不是属于圣子弥赛亚的眼神。
有谁在借着弥赛亚的眼,看着自己。
神明在审视着祂的造物。
神明的指尖掐着赫莱尔的下颔,璀璨的金眸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波澜与情绪存在,却又似乎透露着几分虚假的温和。
造物主眼中唯有这星辰的存在。
在那金眸之中,赫莱尔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于是下一刻,赫莱尔的手抚上了造物主的眉心,葱白且修长的指尖于那眉眼间停留。
“您是在生气吗?可是,为什么?”
记忆一片空白的赫莱尔似乎并不理解神明的反应,亦不知晓这造物主身上是否会有着造物的情绪存在。只是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疑惑且迟疑的开口。似乎自始至终亦未曾意识到,自己同神明之间的某些距离是否太过亲密,而自身之所做为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对于造物主而言又究竟是何等的忤逆。
“吾是神,赫莱尔。”
神明垂首,如是言。双目之中并没有任何的喜怒与悲欢,恰似是再静谧璀璨且平静不过的星空与湖面。
造物之所理解的喜怒与悲欢对于造物主、对于神明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不过——
神明的指腹缓缓摩擦过那蔷薇一般唇瓣,带着笃定与执着,再是平静不过的发出宣告。
“你,是吾的。”
神性之嚣张、独一与霸道显然并不愿意见到,属于祂之造物有任何的脱离抑或者逃脱祂之控制。而神明之予以这造物的自由,已经足够漫长且悠久。
“那么,您能将我的记忆还给我吗?”
于是赫莱尔再问。落在神明眉心的指尖收回,以一个柔顺且顺服的姿态将头倚靠在神明的肩头,恍若苍穹的蓝眸里是说不出的清醒与理智。
很显然这被抹去了过往的造物并没有丧失那份智慧,更不曾如昔日的弥赛亚一般,需要将所有的一切重新学起。
对于那创造一切造物主与神明,亦没有想象之中的敬畏。而神明之所想要的,亦并非是一个没有半点思想的傀儡。
即使相较而言,神明似乎更喜欢这星辰柔顺时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