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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第1页)

伏阴,你什么时候对我宽容过?”我感到熟悉的怨与恨又涌上我的心头,然而如今我懒得再去想什么知足常乐,我只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我就难受。太难受了,我为什么要一直忍受呢?“你救我本是别有所图,我都知道只是不说。你对我散漫随意,动辄得咎,打我也关我,我却一遍遍想或许只是我让你失望了。你要我不爱他,我便离开,你要我回来,我就回来,可你还要我爱你。”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秾丽面孔,忽而觉得可笑极了,“伏阴,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说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傀儡吗?”他的表情冰冷,手上也开始逐渐用力,听到最后终于松了力道。但他依旧扣住我的脖子,凑近了在我耳边道:“傀儡?伏钧,你别说,我有时候真想把你做成傀儡,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你爱我你就爱我,可我终究没有。”“我要感谢你这份仁慈吗?”这句话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说出这样满是刺的话。他眯眼看我,而后冷笑道:“哪有什么仁慈,我不过不小心爱你。”我一愣。他却不再看我,松开我的脖子,握住了我手上的安神珠。“稳住心神,你心魔发作了。”他的语气冰冷。念想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还有和伏阴冷战的一天。我从前觉得,冷战这种事情,都是小孩子才做的。如今才发现,生气却不得不对某些人保持理智的时候,或许只有冷战可消仇恨。这串安神珠的等级或许不低,我的心魔被再次压下去,然而说出那些话后,我面对伏阴时只有沉默。我知道那些话有些过激,却也并非是假的,我是确确实实有这种想法,也确确实实对伏阴有怨有恨。那些情绪是我选择隐而不发的东西,我原想它随时日淡去消除,不必说出来伤人伤己。然而,心魔让我心中负面的情绪尽数宣泄而出,而且是正对着我倾倒了所有怨怒的人。我和伏阴,在这熟悉的院子里,默然相对,坐了整整一下午。他不言,我也不语。终于到最后,落日将息,暮色冥冥,他站起身来,道:“今日先休息吧。”修道之人是无需休息的,我想他这般说只是为了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于是,我点了点头。这座宅子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就未曾卖掉,如今回来只需一个净尘术便可扫去尘埃,供人入住。我一个人去了自己当初的房间,伏阴就看着我在床上躺下来,然后才出去。他出去之后,在房间里布了个结界。我躺在床上,闭上眼试图入睡,过了半晌发觉全无睡意,便又睁眼看窗外。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但我想起了谢映白。我想起来黎都之后,他第一次知道我住这里,用他那半吊子的轻功翻墙来见我,却被我抓了个正着。被我抓了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笑嘻嘻地凑过来,问我怎么发现他的。我说:“因为你动静太大了。”他便一撇嘴,道:“我还以为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咒,我一来你就发现了。”我那时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便回道:“怎么可能?”但如今想来,我却觉得年少时说的那些话,都像是梦一样。所以我为什么不也在他身上下一个咒呢,让他去哪里我都知道,他看过的我也看过,他所经历的我都经历,如此一来也勉强算白头偕老生死同。我如此想着,翻了个身,睁眼又闭眼,终究不曾睡着。午时将至的时候,我感到周围有灵力翻涌,伏阴从外头进来了。

他走到我床边,在床沿坐下,摸了摸我的头,而后依旧是熟悉的带着散漫笑意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阿钧,没睡着?”我略有些愣怔,过了会儿才道:“是……有些睡不着。”“子时快到了。”他如是说道。我没算过时辰,但也隐约知道时间快到了,因为心口已经传来隐痛。他说这句,我不曾想到如何回话,便只好沉默。这次的绞痛来得汹涌,我想或许是因在此地,我格外想那人,更难以忘情。疼痛或许会让人软弱,因此我明知身边是谁,却下意识靠过去,手指勾住了他腰间的坠饰,扯得那铃铛“叮”地响起来。我感到他的手掌落在我头上,掌心冰冷,力度却足够温柔地拂过,一下一下,安抚地划过我披散的发。我最后疼得忍不住发出声来,试图缓一缓这痛意,最后却终究眼里落下生理性的泪来。但好在,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只需要等这余痛缓缓褪去。泪眼朦胧间,我看到一双自带媚意的漂亮凤眼正微微低垂,将目光落在我脸上。他伸手擦了擦我眼角泪痕,嘴角的弧度压下来,那常带笑意的殷红的唇紧紧抿起。或许是因疼痛钝化了我的思绪,所以我才觉得他此刻的神色如此复杂。我怔怔看他,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哪有什么仁慈,我不过是不小心爱你。爱我?从那之后,到现在,我都很想问,他会爱别人吗?“我也会。”我听到他开口的声音,这才恍然发觉我竟将这句话问出了口。只是,我那声音定然模糊而破碎,但他听到了,便如此答我。他低下头来,如同那日一般与我眉心相抵,声音缠绵而低沉地道:“阿钧,你还不懂。”我等了一会儿,闭上眼不再看他,却不由问:“我不懂什么?”“不懂情爱,所以才会入魔。”他摸了摸我的侧脸,将脸上残余的那点湿意从我脸上一点点抹去,然后吻了吻我的嘴角,“阿钧,我说了,我是给你除心魔的。心魔不除,你难入元婴,不入元婴,你我便难以成道侣。”“道侣?”我猛地睁开眼,愕然看他。他勾起嘴角一笑,反问道:“怎么?这么惊讶?”“不是……炉鼎吗?”“我说过所差不多,因为我需要你的修为。”他睫羽低垂,笑意浅淡,“你可知,何为阴阳鼎?”我摇了摇头。我本就修的不是合欢宗的路子,对诸多炉鼎也所知甚少。“阴阳鼎是炉鼎的一种体质,我修的是阴鼎。”他直起身来,抚摸着我的发看向窗外,“阿钧,爱我吧,我会与你皆为道侣,此后纵隔千里,红线相牵。”“我来与你共度千年,白头偕老。”他说得如此认真,我竟不知这到底是他真心爱我所以要我爱他,还是他假意如此诱我爱他。我看着他,想这人间的真情假意,怎么如此难以分辨。他长发似缎垂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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