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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文姨娘忙上前给乔夫人行礼，乔夫人笑点头，赏了她一个荷包，道：&ldo;侯爷可真是有福气。瞧姨娘这模样，小小巧巧，真是惹人怜爱！&rdo;太夫人笑了笑，请大太太和乔夫人去了西边日常宴息的次间。太夫人和大太太分宾主坐到了临窗的炕上，又有小丫鬟端了太师椅放在太夫人的下首给乔夫人坐了，端了锦杌给乔小姐和五娘、十一娘、文姨娘坐。谆哥给太夫人和乔夫人请了安。乔夫人就抱了谆哥左右端详了一番、称赞了一番，赏了荷包不说，还把谆哥交给乔小姐，让乔小姐把孩子抱给太夫人。不知道是乔夫人给的那个荷包好玩谆哥被吸引了注意力，还是因为马上就能回到自己祖母的怀里，谆哥在乔夫人怀里还挣扎了一下，待乔小姐抱在怀里的时候，竟然动也没有动。乔夫人就笑道：&ldo;谆哥倒和我们家六姐有缘。&rdo;太夫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摸了一下谆哥的头，吩咐魏紫：&ldo;把谆哥带去暖阁里玩吧！&rdo;魏紫应声抱了谆哥，文姨娘就笑着站了起来：&ldo;太夫人，我去陪陪谆哥吧！&rdo;太夫人笑着看了她一眼，道：&ldo;那可要小心点，别把孩子磕着碰着了！&rdo;一旁的乔夫人突然cha嘴道：&ldo;要不，六姐你也去陪陪谆哥。&rdo;又对太夫人道，&ldo;我们家六姐就是喜欢孩子，家里的几个侄儿侄女看见她就吵着闹着要她。&rdo;乔小姐脸色微红，低声娇嗔：&ldo;婶婶……你真是的……&rdo;太夫人就笑了笑，道：&ldo;六小姐是客！怎好劳动她。&rdo;&ldo;您是长辈，她一个小辈，只管指使就是，何来&lso;劳动&rso;之说！&rdo;一副执意要乔小姐陪谆哥去暖阁的样子。太夫人就笑道：&ldo;要不，乔小姐就帮我陪陪两位亲家小姐吧！我们年纪大的在一起说话，也免得她们年轻的无聊！&rdo;乔小姐立刻乖巧地站起来应了一声&ldo;是&rdo;，又把锦杌搬到和五娘、十一娘坐到了一起，太夫人就和大太太叙起一路上来的事。什么时候从余杭启程，什么时候到了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到的通州……说的是陪着五娘和十一娘，但大人在讲话，谁也不敢cha言，更不敢在一旁小声嘀咕。乔小姐也只是挨着五娘、十一娘坐坐而已。就有丫鬟进来禀道：&ldo;太夫人，侯爷身边的临波来说，皇上留了侯爷说话，今天怕是回来的晚，让跟亲家太太说一声，明得了闲亲自去府上拜访。&rdo;&ldo;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rdo;太夫人听了叹口气，转身对大太太道，&ldo;还请亲家太太不要怪罪。&rdo;大太太正要说什么，那乔夫人已笑道：&ldo;侯爷乃国之栋梁，自当以国事为重。亲家太太怎么会怪罪。&rdo;太夫人听了就朝着大太太歉意地笑了笑：&ldo;程国公府和我们家是世交。&rdo;好像在向大太太解释乔夫人的热情。&ldo;正是。&rdo;乔夫人听了笑道，&ldo;我们国公爷进御林军虎威营的时候老侯爷是领队，我们家国公爷是个营卫，天天跟着老侯爷身后转。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成亲，他家也不回，天天跟着老侯爷到姐姐这里来蹭饭吃……&rdo;说着，呵呵笑起来，&ldo;后来我们成了亲，他总说姐姐家里的熏鹿rou好吃，还曾经差人来向姐姐要了一块回去。姐姐可还曾记得？&rdo;&ldo;记得。&rdo;太夫人淡淡地笑，并不像乔夫人表现的那样热忱。乔夫人就轻轻叹了一口气：&ldo;后来，老侯爷去世了，我们家国公爷也被派到了西北。姐姐闭门谢客，我们也来得少了……&rdo;大太太却听出些端倪来。既然是世交，怎么会因为丈夫被派到了西北就来往的少了呢？况且老侯爷去世前，徐家一直寄于厚望的世子徐令安病逝了。徐令安的遗孀项和氏太夫人都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女儿突然接手中馈，徐家三奶奶甘氏一向不管事，又正怀着身子，别说是帮什么忙了，就是在婆婆c黄前侍疾也指望不上，还特意把太夫人的表妹接到府上陪了太夫人大半年。想到这些，她就望了太夫人一眼。太夫人感觉到大太太的目光，就侧脸朝着大太太无奈地笑了笑。大太太突然明白过来。那年还出了件事。建武四十六年的&ldo;巫盅案&rdo;把几位成年的皇子都牵扯进去了，皇后、太子饮鸠而亡后，先帝一直没有立后、立储。那年有人上书，建议立贵妃叶氏所生十皇子为储君。皇上震怒，令内阁大学士李清彻查此事──事后大家才知道，李清与九皇子相好，趁机打击其他几位皇子。但在当时，&ldo;巫盅案&rdo;查了五年，牵扯的臣子不知有多少，徐家做为七皇子的岳家也被卷进去。要不是自己的公公护着，当年老侯爷又病逝了，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平复下来。她那时在余杭服侍生病的婆婆，不能到燕京来，消息闭塞，心中焦急，还曾抱怨公公不该把她的女儿许配给徐家……如果乔家和徐家是在那个时候不来往的，也就是说，乔家当时是支持其他皇子的！大太太不由在心底冷冷一笑。现在知道当初投错了人赶着来巴结了。难道就没有听说过&ldo;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rdo;吗？十一娘也看出点问题来。这位乔夫人，虽然看上去落落大方，但行事说话却对太夫人多有巴结，难道是有所求？她心念一动，目光不由落在了乔小姐的身上。乔小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皮肤雪白，目光明亮，嘴唇红润，笑容恬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朵含苞欲放的花儿般的柔美娇嫩。感觉到十一娘的目光，她微微侧脸，露出甜美的笑容。十一娘朝着她微微点头，态度友善。大家听乔夫人絮叨了半晌，又闲聊了几句，太夫人留大家吃饭，大太太推辞：&ldo;刚来，家里的事乱着，还要去两位叔叔家看看。我难得来一趟燕京，一时半会也不会走，过几天理顺了再来看您。&rdo;太夫人想着亲家和儿媳十几年没见，自然有些体己的话要说，今天也不留她。道：&ldo;今天是十四，十六来家里，我请吃顿饭。&rdo;&ldo;好啊！&rdo;大太太还没有开口，乔夫人倒先开了口，&ldo;见者有份，到时候，我也要来凑热闹。&rdo;说着，拉了太夫人的衣袖，&ldo;姐姐可不能不答应。&rdo;太夫人就看了大太太一眼，对乔夫人笑道：&ldo;你能来帮我陪亲家，我感谢还来不及，何来推辞。&rdo;乔夫人笑成了一朵花：&ldo;那就这样说好了。&rdo;太夫人送大太太和五娘、十一娘出门，那乔夫人和乔小姐却留了下来。大太太望着乔夫人的背影，笑着对陪她们回元娘那里告辞的文姨娘道：&ldo;这位乔夫人真是热心。&rdo;文姨娘目光转了转，笑道：&ldo;他们府上的人能说会道，那是整个燕京都有名的。要不然，怎么会被人戏称为&lso;不倒翁&rso;呢？&rdo;大太太挑了挑眉。文姨娘笑道：&ldo;我们府上还曾经陷入过困境，人家程国公府可是一帆风顺，经历六朝不倒。特别是这一代的国公爷，自建武四十一年以来，先后任过甘肃总兵、宁夏总兵、保定总兵、宣府总兵、大同总兵，在西北军里根基深厚。别说是我们家侯爷了，就是皇上，也是十分的器重的。&rdo;大太太若有所思。文姨娘笑着扶大太太上车：&ldo;夫人只怕也惦记着这边的事，我们回去跟夫人说说，也让姐姐解解闷。&rdo;大太太点头，和文姨娘上了车，五娘却望着太夫人的大门微微发呆。到了元娘那里，大太太立刻问起乔夫人来：&ldo;……和你可熟？&rdo;元娘笑着点头，却问起了谆哥：&ldo;太夫人留在那里了？&rdo;&ldo;嗯。&rdo;大太太有些心不在焉地道，&ldo;我看他和那几个小丫鬟玩得起劲，太夫人又留得诚，就没有带他回来。&rdo;是想有些话不能当着谆哥的面说吧！元娘微微地笑。那边文姨娘已笑道：&ldo;姐姐，您猜猜看，我们在太夫人那里碰到了乔家的几小姐？&rdo;元娘揶揄地笑道：&ldo;你娘家和龚家是死对头，龚有女儿嫁到了蒋家，这乔家的事，还有谁比你更清楚的？&rdo;文姨娘掩嘴而笑。大太太几个却听得一头雾水。文姨娘就笑着解释道：&ldo;在我祖父那一辈，扬州半塘龚家是和我们家并驾齐驱的人家，都是以盐业起的家。同行相忌，成了冤家。我们两家斗了这么多年，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了。那龚家有个女儿嫁到建安蒋家为媳，而建安蒋家，正是乔夫人的娘家。所以姐姐才有这么一说。&rdo;大太太动容：&ldo;建安蒋家？是不是那个&lso;一门四进士，祖孙两阁老&rso;的建安蒋家？&rdo;文姨娘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ldo;正是出了蒋荣、蒋潆两位阁老的建安蒋家。&rdo;大太太微怔。&ldo;官宦人家，祖上再荣耀，子孙里没有及第的进士，败落也是指日可待的。&rdo;元娘淡淡地望了文姨娘一眼，笑道，&ldo;说起来，蒋家已有两代没出一个进士了，还不如我们家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