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很多,你必须时刻记住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沈酌双手抱臂,略微蹙眉盯着他,片刻后冷淡道:“这世上最想要我命的是你们中心监察处。”
岳飏想说什么,被沈酌打断了:“省省吧,你我之间不是能互相表演关心的关系。”
“……”岳飏沉默片刻,说:“傅琛不会希望你出事的。我有责任在他走后为他确保这一点。”
“抱歉我不能理解你们进化者之间忠诚的兄弟情。”沈酌话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怎么,来申海是为了亲自为赵竣哭丧?”
岳飏明显在数年如一日的折磨中被锻炼出了绝佳的涵养,停顿数秒才深深地吸了口气。
“中心监察处给那个叫白晟的s级发了邀请函,但他拒绝了,说只想留在申海。所以我约了他待会见面,想亲自劝说他重新考虑接受中心区的征召。”
沈酌说:“那你去找他啊。”
岳飏略微加重语气:“白晟告诉我,他已经向申海市监察处递交了申请,只是在等你的批准。”
监察处大楼前空无一人,连巡逻的警卫队都远远绕开了,只有他两人一高一低地站在台阶上。
“他确实递交了申请,但我已经拒绝了,”片刻后沈酌公事公办地平静回答。
“大部分进化者会出现社会行为学上的退化,具体表现为清晰的内部阶级制度,以及低等级者对高等级者的本能服从,换句话说跟狼群的生态模式非常相似。因此一个高等级进化者就像一个种群的头狼,会撼动整个地区的秩序和平衡,就像当年傅琛统治了整个中心区,而傅琛死后,头狼换成了你。”
“……”
“申海是全球最大的进化者聚集区,平衡与秩序至高无上,我绝不允许这座城市出现一位无冕之王。”沈酌说,“如果你不把白晟带走,我会设法驱逐他。”
岳飏沉默良久,终于低沉地回答:“我知道了。感谢你再一次提醒了我你对进化者有多么歧视。”
沈酌颔首表示赞同,然后转身向台阶上走去。
他右手插进西装裤口袋里,左手垂在身侧,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着修长的五指,连指关节都清晰可见。两人错身刹那间,岳飏的视线落在他左手上,忍不住提声:“——沈酌!”
沈酌眼角向他一瞥。
岳飏默然一瞬,话到嘴边变成了:“傅琛的三周年忌日要到了,你来参加悼念仪式吗?”
大街上的车与人声隐约传来,但这方寸之地却极度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沈酌站住脚步,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岳飏,少顷失笑起来:“你对你兄弟的身后事可真是太关心了,岳处长。”
岳飏顿了下,“我只是——”
沈酌俯下身,唇角勾起一道毫不掩饰的弧度,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在关心九泉之下的兄弟,还是你一直对我……”
轰!超跑油门瞬间炸响。
一辆柯尼塞格漂移过弯,闪电即至,引擎轰鸣震撼全街;下一秒车胎在尖锐的摩擦声中戛然而止,稳稳停在了监察处大楼门前。
马路两边无数惊羡的目光中,行走的两千万人民币旋起剪刀门,驾驶座上的帅哥一摘墨镜,正是白晟。
“哟!”他热情地朗声招呼,“说什么悄悄话呢,带我一个?”
岳飏:“……”
沈酌:“……”
白晟长腿一跨,轻轻松松跨过了道闸杆,顺带还向值班室里下巴砸地的门卫挥了挥手。这人指定有某种社交牛逼症,双手揣兜走路带风,短短十几米被他走得像国际男模时装大秀,走到楼下一抬头,正对上了挤在一排排窗户后的众多呆滞面孔。
白晟春风拂面:“同志们好啊!同志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