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是炼气士,压根儿没有半点儿灵气波动。要说是武夫,也没有半点儿罡气流露。
刘景浊赧然一笑,伸出一根大拇指朝着天幕,喃喃开口:“天地良心,我说的真话都是真的,境界也真是金丹而已,我但凡是个神游境界,还跑?不把他们全送去酆都罗山就算我这剑客白当了。”
刘景浊嘴角抽搐,仰头看了看大碗,无奈道:“这都能把人淹死,你让我喝这个?”
阿达明显是想开口,结果张开嘴却说不出话,一连好几次,急的他伸手拍着自己脑门儿,可还是没办法开口。
刘景浊皱眉道:“你认识我?”
“朋~友?”
巨大蛟龙抬起尾巴,拍出一条三丈余长的大鱼,阿达一拳头将大鱼砸晕,另一边儿肩膀扛起大鱼,扭头就走,都不理会那蛟龙。
不过刘景浊耳畔却是传来蛟龙声音:“人族,这凶神是你们放来的?”
这不是打呼噜,这是打雷啊!
究竟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只要提起,都到嘴边儿了,就是说不出。
巨人双手拄着地面,匍匐下来,把一颗巨大脑袋侧在地上,仔细瞧了好半天。好像确认了什么,之后便露出一脸笑意。
听到这话,刘景浊实在是很难将这些事不与那座将开的天门联系到一起。
刘景浊一眼就看出女子心思,便火上浇油道:“怎么救得,我真想不起来。不过我可不算天才,龙丘棠溪前不久刚刚破境神游,她才十九岁。”
刘景浊点了点头,阿达便将手中大树甩去蛟龙那边儿,正砸在蛟龙额头。
那巨人微微屈膝,弯腰去往一条小溪之中饮水,只几口而已,溪水已然断流。
阿达开口道:“烤?”
刘景浊点点头,微笑道:“现在知道了,一直很喜欢,以前不知道,以为自己只是瞧着人家好看。不过现在我懂了一个道理,我以为的,始终只是我以为,不一定就是事实。”
我是好人这四个字,平常刘景浊是真说不出来的,每逢提及,都会觉得臊得慌。所以刘景浊一直自诩不是个坏人而已。
刘景浊赶忙说道:“阿达阿达,换个别的吃,这个不能吃。”
这倒不是假话,若真是有个神游境界,刘景浊无论如何都不会跑。其实哪怕他只有元婴境界,那也不会就这么跑了,毕竟那是湫栳山人。
胡潇潇看向刘景浊,“不好吃?”
胡潇潇轻声道:“我十四五的时候,有个人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可……他是那种事无巨细,极其在意细节的人。他总是说,我好就行了,他也确实做到了,什么事儿都可着我,什么都会想着我,对我极好极好,比我阿爹还好的那种。刚开始我很喜欢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越长越大,就觉得有点烦,不爱理他了。开始不理他,他只是躲着不见我,后来他就天天烦我,我以闭关为借口,他就等着我出关。再以后,我连话都不跟他说,于是他开始声嘶力竭,会质问我为什么这样。可我还是觉得烦。后来又看了些邸报,上面写着男子若是天天黏着女子,那只是馋身子而已。还有些邸报,说这样的男子,占有欲极强,会压的女子喘不过气,他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女子已经属于他,不能脱离他的掌控,那时候我觉得他就是这样的。”
一旁的胡潇潇实在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朝着刘景浊竖起大拇指,打趣道:“二殿下海量,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海碗。”
他顺手取来两只只屋子大小的陶碗,伸进坛子里,很快就舀出来两碗极香酒水。
阿达居然点了点头,“听话,以后吃菜。”
将将走出大湖几十里,阿达又瞧见了一头巨牛。
胡潇潇双手捧起下巴,轻声道:“刘景浊,你很喜欢龙丘棠溪吗?”
话音刚落,剑光消散,刘景浊又是一把提起胡潇潇,瞬身坠地,同时祭出飞剑长风,免得那个虚晃一枪的阵法散去之后又被追上。
另一头儿也被整整齐齐摞起来的石块儿堵死,山谷里头巨大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不过都是陶制。
怎么又是这种事,明明人家知道什么,可自己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刘景浊也不晓得他说的不是指的是什么,好不容易哄好了这大孩子,可不敢再说什么了。
刘景浊撇撇嘴,“屁话。”
巨大身影猛地狂奔起来,肩头两人没注意,各自摔了个屁墩儿。
蛟龙沉声道:“十万大山之中,妖族从未主动招惹人族,凡是生灵,皆是修行不易。”
只不过,胡潇潇忽然觉得,这景炀二皇子,安静的时候倒真像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