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留了下来,而且自己雷厉风行地解决好了衣食住行。
云苓以为他会和她一样,一开始很不适应乡村生活。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冬季无需农作,在某些程度上,如今的日子甚至比季清云在家里还要轻松。
他不用面对亲戚的功利,不用面对父母的逼迫,更不用听他们大言不惭地说:科研无用,从政从军才能给家里发扬光大。
季清云如同在窒息的真空环境里破空跳出的一条小鱼,一跃而入旷阔无边的大海,短暂得到了喘息的宝贵机会。
钱莉听了信,立马跑来云苓的屋子,瞪着揶揄的星星眼,不用问都知道她想说啥。
“……”
云苓把她当作空气,自顾自的看书。
钱莉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喊:“不是吧?我这么个大活人还站在着呢!”
褚菘蓝在旁边抄写云苓的外语笔记,听到钱莉终于抬起了头,也偷偷竖起耳朵。
云苓见状,知道这俩人是真不打算放过她了,只好大概讲述一遍两人的过往。
两人听得津津有味。
钱莉感叹:“这不就是小说里常写的青梅竹马吗?”
褚菘蓝补充:“还跟小说写里的一样,最后青梅竹马都没在一起。”
云苓没什么感觉,但钱莉仿佛心口被插了一刀,仰天长叹:“唉——”
她又多问了一句:“诶,我说,你们这么多年真没那苗头?”
“当然没有,你瞎想什么呢?”
云苓扫了眼手表,拿着书拍拍炕桌,正颜厉色:“到点了,该学习了!”
钱莉哀嚎:“啊——我真是真读不进去这书啊!”
褚菘蓝默不作声地低头抄笔记,心知就算哭嚎也逃不过,还不如早点搞完,早点回去睡觉。
她的基础不好,只有在农业方面和外公耳濡目染学过不少,但基础文化课落下太多,连吊儿郎当的钱莉都比她强几分。
所以她没有像钱莉那样抱怨的资格,有人带着学,已觉幸运。
钱莉有替她担着的人,但她没有。
或许过两年,钱家里就能给人整回去,但她可能会一直扎根东北,所以得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
她磕磕绊绊地跟云苓学着外语,因为生疏,所以不好意思说口语,总觉得别扭。
钱莉跟两遍就能读下来了,还凑到她跟前:“有什么张不开嘴的,你跟我学,这么读……”
云苓见两人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就由着她们去了。
敲门声响起。
季清云怀里揣着几本书,见她开门,平静黯淡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