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阑连声应了,裴寂转身就走,仿佛在这儿多待一瞬便会脏了他的鞋一样。
裴寂回到靖王府,在自己书房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早晨起得太早不曾用饭,午饭也没吃,现在连晚饭他也失了胃口,孟央坐在桌子对面,看出了他的心事。
“殿下有心事?”孟央问道。
裴寂只是摇头,他的双箸在豌豆黄上停住了,半晌说道:“过两日府里要迎新人,不必张灯结彩的。”
“刚进门,也不好弄得太冷清。”孟央想了想说道:“那就贴几个囍字吧。”
“别弄那些。”裴寂补充道:“最好就是素素静静的,一点红色也别见到。”
孟央只能先答应,她心里只大概想到,看来这白氏还没过门便先失了宠爱,到时候少不了她这个靖王妃多宽慰些。
白清阑自从听了靖王的警告,心里便一直打鼓,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人回来,于是亲自去了汴京狱。
果见里面是一片棘手。
状纸是已经撤了,可是白棠说什么也不从牢房里出来。
“我哪儿也不去。”白棠坐在地上,手紧握着栏杆,牢房里哪个敢上手去拽她,那胳膊细得如同一根筷子,若是脱臼,怕是又要闹一场。
白清阑倒是没那么怕,他直接走进牢房,白棠看到他便更是精神,“哼,你没死啊?”
“要闹回家闹去!”白清阑上手抓她:“在外面,在大牢里,像什么样子!”
“我没家。”白棠说道:“你也不是我大哥,说起来,我们是陌生人。不,现在可不算陌生人了,现在是仇人。”
白清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最终变成铁青色,他咬着牙说道:“要不你瞧瞧她呢?”
他把小铃铛也带来了,小铃铛一见白棠,便哭成了泪人,呜呜哭着又被堵上了嘴。
白棠说:“要我进靖王府也行,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
“一,宋宴的死讯不能告诉他娘,要一直瞒着。”
“二,小铃铛我要带走。”
“三,不要敲锣打鼓,但是那来接我的轿子要从东街过一趟,撒些喜钱。”
白清阑听了这三个条件,觉得倒也没什么特别不能接受的,跟裴寂商定好了,便将白棠接回了白府。
白棠在自己的小院里什么都不干,饭不怎么吃,觉也不怎么睡,整日只冲着侧门的狗洞发呆,她望啊望啊,那儿总是不曾出现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