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王惩的耳朵全都被他自己的心跳占满了。
之前所有对陈戈徒的失望与愤怒都化做一种被用力填满的心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才压下那种几乎要从他的胸腔蓬勃而出的情绪,哑着嗓子说:“这就是你的解释?”
陈戈徒出声道,“是。”
王惩又乱了心跳。
陈戈徒是个做什么事都不需要理由的人,只在于他有没有兴致,更遑论是这种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解释。
王惩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他有些狼狈。
他别过头,在深沉的夜色中,低声问,“一起看海吗。”
陈戈徒眼眸深邃,说:“不了,夜晚风大,早点回家。”
王惩没有说话,他停在原地,注视着陈戈徒的背影。
而陈戈徒在走回没有浪花的沙滩后,回过头,看着他说:“不走吗。”
王惩张了张嘴,向前挪动了脚步。
“走。”
一前一后的影子在哗哗作响的海边被无限拉长,两个湿漉漉的脚印也在清冷的月下逐渐拉近。
这样一场看似针锋相对、风雨欲来的对峙就这样落下了句点。
到头来,还是陈戈徒赢了一成。
曾在很久以前,钱满就说过一句话,王惩这人狠是够狠,就是不够稳,尤其在陈戈徒面前,还有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傻。
——
——
面前高耸入云又气势恢宏的大楼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孙亦郡不久前才来过,现在却连踏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他咬着牙,红着眼睛,奋力解释,“我只是想见陈戈徒一面,我有话要问他!”
“抱歉,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年轻的安保人员死死地拦在前面,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颇有素养,实则态度强硬。
“我只是进去和他说一句话,只有一句,我不是无关人员,我是……”孙亦郡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是什么呢,他就是无关人员。
“王少。”
前方大门走进一个英俊贵气的男人,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向他点头示意。
他脚步不停,姿态轻慢,仿佛是这里的常客。
对方看到了这里的喧闹,漫不经心地勾起眼尾看向孙亦郡那张狼狈的脸,无声地扬起了嘴角。
他全然是一个上位者的姿态,高傲,又目中无人。
孙亦郡死死地盯着王惩的背影,愤恨地说:“为什么他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
“因为那是王少。”
面对如此冰冷的答复,孙亦郡脸一白,浑身都失了力气。
不同的时间门不同的境遇,身份的落差感显得他之前的纠缠无比可笑。
而他也终于认清自己不过是一个蝼蚁的事实。
他大哥说的对,像陈戈徒他们这种人高高在上惯了,最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门,到头来,只有他像个小丑一样满怀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