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后世常食用的冬笋与春笋,野山笋为毛竹笋,粗细不过手指。
拨开毛竹的枝叶,一点点的摸寻,待瞧见才破土而出,将将长到筷子高的竹笋,用手握住根部稍稍一拔,笋便离了跟。
别看这玩意拔起来不费力,可找寻和拔时要一直弯着腰,是以一篮子野山笋拔下来,腰是又酸又疼。
沈老三做惯了地里的活儿倒还好,没怎么干过活儿的张春香却有些吃不消。
“我走不动了,你们先下山,我得歇会儿。”钻出竹林的张春香苦叫连连,顾不得路面湿滑泥泞,蹲在了路边不肯挪步。
瞧着裙摆沾满了泥,头发也被竹枝划的散乱不堪,张春香才知庄户人的生活,竟是这般不易。
不管对张春香再怎么不喜,她都已嫁进了沈家,是他沈老三的媳妇儿。他不能真将人丢在山里,自个儿跑下山去。
将篮子放下,沈老三带着两个侄女也蹲了下来,等张春香歇够了气。
“布谷,布谷~”
山里的布谷鸟啼鸣,山路上的四人却个个沉默。
实在是太累,谁也舍不得费那力气去说话。
等张春香终于歇够了,准备起身下山,哪知突然眼前一黑,人就要直直的栽倒下去。
好在沈老三眼疾手快,将人拉住。
“我……我……”缓过来的张春香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又急又羞。
而沈杳却发现了不对劲。三叔看三婶的眼神,很不对劲。
刚刚三婶要摔倒的那一刻,三叔眼里的担忧可骗不了人。若真讨厌一个人,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那人吗?
反正她不会。
“三叔!”
“咋了,杳杳?”
“没……没……嘿……嘿嘿……”沈杳好似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笑的猥琐又狡黠。
“那……下山吧,你奶在家定是等的急了。”沈老三提起篮子,又回头问张春香:“走不走的动?不行我背你。”
“走……走的动。”
张春香的声音细如蚊,脸色更是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