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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叔侄图穷匕见上(第1页)

“李元轨,你为何勾结蕃贼谋逆?”

一大清早,大安殿宫墙之内焦烟弥漫废墟杂处。刺客们放火烧毁了西阁附近的屋宇连廊,大安殿正殿也几乎全毁,离得较远的东阁倒是幸存下来。皇太子李承乾杀过来问罪的审讯场,就设在东阁之内。

李元轨几人被叫下望楼之后,他一边快速梳洗整顿衣冠准备面谒储君,一边绞尽脑汁给自己编故事:他在十七王院吴王府里睡到半夜,怎么被黑衣刺客劫持,怎么被逼着爬悬崖,怎么被关在望楼里……孰料进了东阁,还没等他拜见完毕,李承乾劈头就丢过来这么一句。

也好,干脆省了扯谎掰谎反复拉锯的力气。

他鏖战一夜,筋疲力尽,腿上象绑了千斤锤,耳边总有蜜蜂还是苍蝇在嗡嗡嗡。以手撑地跪坐起上身,李元轨深吸一口气,注意到阁内书案后、屏风前只有李承乾自己端坐着,此外门口有两个小奴叉手侍立,室内没有别的辅臣。

李承乾没带东宫官员过来,也没让禁军屯营将领留下一同问案——李元轨刚才走近东阁台基时,看见屯卫大将军张士贵匆匆出阁而去,脸色又青又白,魂不守舍,都没留意到李元轨接近。

所以这也是太子殿下“少跟我装腔说废话别耽误时间”的表示。大安宫闹出这么大动静,尹氏姐弟殒命,太上皇受惊险遭不测,消息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了天子皇后的。也许皇帝夫妇现在正在驾临大安宫的半路上,李承乾抢先一步赶到,就是为了事先准备好应对父母诘问的说辞。

“敢问殿下,太子妃伤势如何?”

李元轨没有正面回答“勾结蕃贼谋逆”的指控——他没法否认,干脆转守为攻。这几天大安宫闹出的乱子,根源还不是李承乾自己勾结尹德妃胡作非为?

向做丈夫的问人家妻子身体状况,其实十分无礼。李承乾剑眉一轩,果然怒了,李元轨迅速又补上一句:“殿下如何向立政殿通报我十七妹去向?”

十七长公主被蕃贼掳走,没回到立政殿,这事东宫需要给个交代,否则瞒不过长孙皇后及天子。李承乾皱眉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先“串供”比较重要,强忍着没发脾气:

“我向皇后回奏,十七姑和苏氏在往生寺祭祀时受了阴气,回程路上双双病倒,怕病气过到立政殿,先在东宫将养些时日……”

“皇后没派遣尚宫侍婢去东宫探病?”李元轨问。

“派了,只见了苏氏一面,让我想法打发回去了。”李承乾脸色阴沉,“十七姑到底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儿了?别以为你能拿这事威胁我!”

他自己先向母亲说谎“十四叔梦见生母要接同母妹去祭祀”,又勾结放任尹氏姐弟半路抢人,最后弄了这一摊烂事出来,自己说着都心虚气短恼羞成怒。李元轨望着他,很想讽刺几句一逞口舌之快,可惜实在是……没气力也没时间。

“让我走。”他简短地说,“我知道十七妹落在谁手里,越早去救,把握越大。”

“不在你手里?”李承乾怀疑地问,“这帮来大安宫行刺的蕃胡,明明跟你是同伙!”

他知道这帮黑衣刺客那晚曾经出现在宫人斜,李元轨意识到,也许是太子妃苏氏醒来以后跟丈夫说的。至于其它的“勾结”细节,他或许能推测到一些,但应该没什么证据。

“这帮蕃胡刺客欲置我于死地,难道殿下不知?”李元轨反问,“元轨一时不查,失手被擒,成了他们的挡箭人质,可绝非故意……”

他在这边说着,只见李承乾往后一仰,靠在扶几上,英宇面容又浮起那种“你以为我有多蠢”的讥讽微笑。这侄子其实比李元轨还早生两年,八岁立为太子入主东宫,近年来又监国理政代持权柄,居移气养移体,傲慢威势俨然是当今天子的年轻翻版。

在他的灼灼目光注视下,李元轨也不想瞎扯太多——他自己一样心虚气短。“殿下打算如何向圣上回禀昨夜大安宫变故?”

“如实回禀啊,”李承乾冷冷的,“太上皇第十四子吴王元轨,勾结吐谷浑蕃胡孽贼,以内道场女冠柴氏、宫人魏氏等为内应,夜袭大安殿谋逆。徼天之幸,太上皇百灵护佑,禁军卫士奋勇搏杀,逆贼未能得逞,太妃尹氏等死于王事,拟请朝廷追赠。”

李元轨考虑了下,觉得这通说辞虽不中亦不远矣。难为李承乾一大早刚赶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讯问弄清了这么多消息。

“元轨忝为主上同气,想必圣天子隆恩,肯赐元轨御前觐见、当面折辩。”他努力掩饰声音中的疲惫沙哑,“元轨亦不敢欺瞒主上。太妃尹氏欺侮虐待我母子三人、以致于先妣含恨弃世,元轨接出十七妹送立政殿、承皇后恩养,诸事前因,主上早就清楚。主上皇后一向可怜我兄妹孤苦,元轨为救同母妹而触犯东宫,遭人诬陷,天子必能主持公道。十七妹如今陷落敌手不知所踪,大损皇家颜面,也有伤主上孝友恩德,天子皇后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他不奢望自己编的故事能让李承乾相信,唯今之计,只有硬碰硬地当面威胁:你敢泼我“谋逆”污水,我就向你父母告发你欺君而且弄丢了小姑姑。

只是……这两边的罪名及其后果,还是太不对等了……

果然,李承乾鼻孔里蹦出一声嗤笑:

“很好,你我都去御前告状,看主上会信谁——就算都信了,我不过落个误听人言睦亲有亏的罪过,负责再把十七姑找回来就是。你勾结敌国刺客谋反造大逆,意图弑君杀父,那是什么罪名、什么诛罚?”

什么诛罚?大不了夷三族诛九族……那我亲兄长当今天子和他的嫡子你也该掉脑袋才对……李元轨忽然有种荒谬的好笑感。说来说去,骂来骂去,始终还是一家人自己相互砍杀。

“殿下睦亲有亏,可不只是仅对我兄妹俩吧。”李元轨咬着牙冷笑,“感业寺临汾县主妆奁里那枚血玉韘,殿下这么快就忘了吗?”

叔侄俩争执至今,李承乾一直满脸讥嘲轻蔑神色,听了这句话,表情突然一变,身子前倾,手肘压上书案: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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