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不是那种人,是我自己发觉的。今天真的是他生日,他跟我说过,其实他的生日是院长帮他定的,是以他被送到孤儿院的日子算的,所以他正确的出生日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所以他从来都不在乎生日要不要过,别人要帮他过就随他人去,他不会拒绝,但今年是我第一次听他说很想过生日。他并没对我说他想跟谁过,可我猜应该是你。」
裴心非静静地听,直到她说完,他才发言:「芬睛,有些事不是单独一方说想怎样就能怎样,以现实来说,我必须考虑到我亲人的感觉,不能任意妄为。」
「你这是在说上官因为是孤儿,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可以乱来吗?」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觉得在做任何事前都须全盘考量。」裴心非试着说明他的意思。
「裴大哥,你是不是很在意上官的性别?」蒋芬睛认真地问。
黄灯亮了,裴心非踩下煞车。
「是,我很在意。即使他再怎么爱我,如果他的人无法让我家人接受,我也不会接受他。」
蒋芬晴听了却是松口气地眉开眼笑,也许裴心非还没发觉自己这句话中还另藏一层合意,但她已经听出来──裴大哥并非是不喜欢上官,而是不能接受他的性别而已。
要是她把这句话转述给上官听,保证对他来说是今年最棒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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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升,裴心非接到蒋芬睛的电话,说是上官没去上课,打他的手机与家里电话都没人接,她很担心,希望他能过去看一下。
经她一说,裴心非想起了那把钥匙,那钥匙的重量一直被他搁在心上,很沉。
「芬睛说什么?」张蕙玲刚好在一旁织毛线衣。
「她说……」许久末见母亲织毛衣,裴心非好奇一问:「织给谁的?」
「阿啊,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张蕙玲笑着说。
裴心非却不以为然地叹了气。
「到底怎么了?说完电话你的脸色就变了。」
「没有。妈,我去朋友家一趟,说不定今晚不会回来。」去上官家,他实在不晓得自己还能不能回来睡觉,但要他对他视而不见,又做不来。
他对上官的定位似乎愈来愈模糊了。
「是朋友想预先帮你庆祝生日吗?」
「嗯。」他顺着母亲的意思接下,没有澄清,母亲能这么以为是最好不过。
「记得明天要早点回来。家里还有客人等你。」
「我晓得。」
唉!对上官始终放不下心,他不清楚是好是坏!
照着小纸片上的住址,裴心非顺利找到上官的住所,当他把钥匙插入钥匙孔内向右转开时,是深深吸了口气才踏入门槛的。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也许上官对他来说是个挺大的麻烦,但也不至于令他寝食难安;毕竟他也感受到他爱的成分,所以他实在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
瞬间,冰冷的空气由客厅扑向他,让他不禁缩了身体,跟着,他发现倒在地上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