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接过去,张口用力一咬,咯嘣一声,忍不住皱起眉头,又嘻嘻地笑:“酸掉牙了。”
说罢,又举到她父亲面前:“爹爹,你也吃。”
“爹爹不吃。”
“你尝一口,就一口。”
……
姜长宁眼看着他们笑闹着走远,若有所思,目光忽然微动。
“停一下。”
“怎么了?”越冬不明所以。
“去买两串。”
“啊?”
即便是对她的率性而为,早已司空见惯的侍女,也忍不住怔了一怔,摆出几分好笑又为难的神色来。
“殿下如何突然又瞧上了小孩子的玩意儿。”
她瞅瞅那无遮无挡的街边小摊。
“这些东西,唯恐不干净。您如今身上抱恙,万一吃错了,可怎么得了,回头郎中必要再将您说上一顿。您要是馋甜的了,奴婢回去给您做糖蒸酥酪……”
“不,不一样。”
姜长宁挑眉笑了笑。
她隔着车窗,望着那再寻常不过的糖葫芦,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本王正是身上不爽,郁结乏力,没有胃口,才想要些酸甜的。你让郎中来开方子,还不如这个管用。少些话,快去买回来。”
……
姜长宁是个卸磨杀驴的。
回到府中,便借口她此番被人下毒,事关重大,旁人煎药,她皆信不过,非要由近身侍女亲自盯着不可,将越冬支去了厨房。
自己则脚下一拐,很随意地就绕过了自个儿的寝阁,去了隔壁。
有些人养伤的所在。
推门进去,屋里静悄悄的,只闻一股扑鼻药香。很显然在她进宫,与人周旋得头疼的时候,郎中已经过来替他换过药。
那老婆子,虽是此生头一遭,替一个下人诊病,昨日初来时,还有些瞧不上。
但毕竟医者仁心。办事很是细致。
姜长宁欣慰地点点头。
她有些疑心那人还睡着,有意放轻了脚步,将包着糖葫芦的油纸,小心攥在手里,不发出声响。
却忽听轻轻一个声音:“主上回来了?”
绕过屏风,便见那人倚坐在床头。虽模样还虚弱,长发却已束得整齐,身上也披了外衫。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片刻,眨了一眨。
“主上昨夜,去花楼了吗?”
她没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做什么?难道还想管本王吗?”
那人却认真点点头:“自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