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侯爷多虑了,母亲待我很好。”
谢观一怔,过了很久,才听见黑夜之中,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13】
自那日后,我便不再追问谢观。
他不在公主府的时候,我便总往侯府跑。
谢夫人对我态度冷淡,总是称病不愿见我,我亲手做好饭菜便离开。
我求了李知韫,让她的祖父李太傅指点谢观弟弟的功课。
我又央了母后,替谢观妹妹在京中挑一位人品贵重,家世不俗的公子为婿。
身在皇家,受臣子辅佐,受百姓供养,若是这样能弥补侯府,我心甘情愿。
每每此时,楚淮便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一边为我送来烫伤膏,一边劝我不必如此。
我不在意地笑笑:“本宫总得做点什么。”
楚淮低低地说了一声,“你本就与他们不一样。”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楚淮摇摇头,“公主听错了,微臣是在担心公主的身子。”
“你又不是太医,担心这个做什么。”
与楚淮相处的久了,我们之间变得愈发自然,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谢观对我态度也松动了些,总是会不自觉地关心我几句。
他下朝后,给我带回了些芙蓉酥。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是公主,不必做这些。”谢观像是不敢看我,可是手中的书却拿反了。
我心中喜悦,“你我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体,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谢观不再说话。
我拿起芙蓉酥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令我一愣。
重来一世,我竟早就忘了飘香居的味道,竟然同楚淮带回的芙蓉酥一模一样。
我想去问楚淮,可是谢观突然说道:“你的侍卫也总去飘香居买芙蓉酥,日后叫他不必去了。”
他竟然知道。
谢观说得平静,可是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我低低嗯了一声,压下心中那点不适。
很久之后,谢观离开了,我唤来了楚淮。
他肯定也听见了谢观说的话,显得黯然神伤,我狠下心肠,“楚淮,那芙蓉酥真是飘香居的?”
楚淮轻声承认了。
我叹了口气,“日后不必再买了。”
楚淮显得黯然神伤,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好半天才生硬地答应,“是。”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渐渐好起来的时候,谢观的母亲突然病了。
我找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太医说是因为谢夫人这两月服用了慢性毒药所致。
这毒药十分隐蔽,若是下在饭食之中,旁人根本觉察不出。
太医走后,谢夫人身边的丫鬟突然跪在我面前,“求公主放过我家夫人!”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
谢观只顾着照看病床上的谢夫人,并没有回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