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闭上眼睛,想着,剩下得帐,只能等谢昀到地府时再与他算了。
可天总是不遂人愿的。
我睡了三天,一醒来,就看见了谢昀。
他颓废的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看着这样的谢昀,我竟恍惚想到了十二年前,那个,站在我父皇身边的他。
当年,与我同出一母的太子哥哥因谋逆要被处死,十六岁的谢昀,在殿上,为之求情。
我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一袭锦袍,意气风发。
因为他的缘故,太子哥哥只是被废了身份,流放边疆。
我感激十二年前的谢昀。
但这并不妨碍,我恨十二年后的他。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在他手心里的手,令他猛然回神。
「阿颜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太医,太医呢?」谢昀高兴的像个孩子。
「谢昀,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阿颜,我们还会再有的孩子的。」
我冷笑:「也对,谢相杀人无数,不过是一条命罢了,算起来,连谢相的一根头发都抵不上。」
说实话,对于这个孩子的消亡,我并不能像最初那般毫无悲痛。
谢昀整整一个月未曾踏足过朝岚殿。
我平日不是逗鸟,就是在纸上乱写乱画些东西,总之,清闲的很。
但这清闲日子,只得了一时。
谢昀来了。
手上拿着我曾写的东西。
朝岚殿,有他的人。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谢昀遣散了屋内的所有人,将这四句诗一字字的读了出来。
他当年是本朝甲子,又怎会不知这诗的意思。
「阿颜写时,在想谁?钟离策吗?」
「与你无关。」
我的话明显激怒了他,他将手上的草纸捏碎,大步向前,擒着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摔在了床上。
他脸的阴影映在我的脸上,扳着我的肩,让我动弹不得。
我耳边再一次响起他下江南之前那一晚的话。
如果我有别的男人,就让我死在床上。
「谢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谢昀蓦然笑了,手指缠了三圈我肩头的发丝,轻轻一扯,「陛下,臣喜欢听你求饶,杀了您,臣,可就听不到了。」
从晌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凌晨。
一个死去活来,一个酣畅淋漓。
他开始怕我咬了舌头,用衣衫塞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