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种铁证面前,唐敏珍竟然哭哭啼啼地矢口否认曾收到过这些东西,同时还一个劲儿为自己辩解说不是自己不想尽孝,而是自己身体这些年一直都不好,根本就没办法来伺候父母。
结果她话音才落,旁听席上的刚子爸就喊道:“胡说八道,那天你带着老爷子分你那些东西去火车站的时候,还是坐了刘哥的车去的呢,那时我们可是都看见了,整整两大箱子呢。”
“没错儿!”说话的是刘嫂子,她家那位今天有事没来,“你过来拿老爷子分的那些东西时也没见你身体有多不好,那么沉一个大箱子你一个人都搬得动,怎么过来伺候你爹妈就伺候不了了,就算真做不了什么,陪着二老待几天也是好的啊!”
唐敏珍:“……”
邵静芬也觉得委屈,说自己拿的那些钱跟现在这套房产的价值比起来太少了,甚至连那些古董字画的价值都比不上,要是早知道这样,她宁可当年不要那笔钱。
“那你怎么不想想那时候的钱有多值钱呢!”庭下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就是,那时候房子多少钱,现在多少钱,能比吗!”
邵静芬:“……”
至于唐敏华,底气倒是硬一些,说即便自己来照顾父母的时候不多,但也比弟弟妹妹强了很多,而且有自己闺女伺候在二老身前,也算是替她尽孝了,她这边还有一个儿子,只拿百分之十实在是太少了,请求法官能判给她百分之二十。
当天,法官没有做出宣判。
判决是三天后才出的结果,法官当庭宣布遵照老爷子遗嘱进行分配,如果不服本次判决,可以进行上诉。
邵静芬不甘心,当时就吵着要上诉,结果被自己这边的律师一句话就给闷回来了。
“就你们这种情况,二次上诉照样是输!”
事到如今,三个女人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知道事情也只能这样了结了。
还真是应了钱海东那句话,没得着便宜反倒是蚀了把米进去,那一大笔律师费着实是让她们肉疼得不行,于是姑嫂三人现在是红了眼的都想尽快拿到属于自己的这一份钱。
在咨询过几家房屋中介后,姑嫂三人综合了一下中介给的几个参考价,取了一个平均值,委托中介尽快把院子给卖出去。
不过后海一带的四合院房价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短时间不可能很快能卖掉。
但唐敏珍和邵静芬担心离开后会出什么岔子,都打定了拿不到钱就不走的主意,选择留下来亲自盯着卖房子。
判决下来的当天,唐宁把自己闷在屋里对着姥爷和姥姥的遗像又哭了一场。
官司虽然赢了,但是她却输掉了人世间最最珍贵的东西。
她以为亲情这种东西不是金钱能买来的,然而事实却告诉她——可以!
如果连留有相同血缘关系的亲情都要靠金钱才能维系,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感情是靠得住的?
唐宁不觉难过地在心里问自己,若是她妈在一提出卖房时她就痛快同意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闹成这种局面了?
现在倒好,亲情没了,院子却依然没能保住。
以后她孤零零的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怔怔地望着照片里二老慈祥的笑容,唐宁不觉喃喃出声道:“姥姥,姥爷,我……是不是做错了?”
院子里,三个输了官司的女人正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一句句刻薄的话语不断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钻进唐宁的耳朵里。
刺耳,但却更加扎心。
唐宁就那么站在堂屋二老的遗像前,许久没动。
另一边,秦子岳和钱海东正坐在他的酒吧里。
“小丫儿官司赢了,你怎么还丧着一张脸啊?”钱海东不解地看着双眉紧蹙的秦子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