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笑助跑后斜蹬一下墙角,利落地翻上琉璃瓦墙,双手触地同时下蹲,落地时没发出一点声响,但他忘了自己穿的拖鞋,卸去力道时有点打滑,把人字拖中间那根带子冲断了。
他黑线片刻,单脚金鸡独立跳进门,真是幸好客厅没有任何阻挡,他蹦起来无所顾忌,直接拍客卧房门:“乐乐!”
苑荷乐顶着鸡窝头从另一头商明漪房间方向跑过来,慌慌张张,见到冯笑也不管人怎么进来的,一个箭步冲上去——
这个动作她常做,冯笑底盘稳,挂一个一米六不到的女朋友不要太轻松。
单支点的底盘约等于踩高跷。
过度信任的后果就是两人一起狂叫倒在地上,冯笑磕了后脑勺,苑荷乐磕了鼻尖。
“她怎么你了?!”冯笑龇牙咧嘴抬脖子,一眼捕捉到了后头的商明漪,粗着嗓子直接向她开炮,“你这人麻烦真多,队长不接你家的活真是明智!”
苑荷乐双腿还盘在他腰上,手脚并用爬起来,两厢忙着解释:“你骂她干啥,是我看错了!明漪你别生气,这人就这样,冲天炮,成天讨人嫌。”
早上七点半闹钟响了,她哈切冲天,本想睡个回笼觉,但昨夜魏参说还要再去乡下,去的晚要堵车,经过艰苦思想斗争,两眼迷蒙去卫生间,听到商明漪屋里有谈话声,便过去瞧了瞧。
门虚掩着,她透过一缕缝左右探望,发现商明漪衣着整齐,正站在衣柜前边说话,仔细听听,说的还是论文内容,什么雄群什么排他性独占区。
“谁这么早就上门搞学术啊……”
苑荷乐犯嘀咕,好奇心发作,悄悄把缝隙推大一点,只见衣柜门缓缓推开,从里头伸出了一截森白残缺的手骨——
尖叫已是她最大的温柔,当商明漪握住那根手骨,抽出来,塞进袖子,苑荷乐即使知道是误会,也控制不住心底打怵逃走。
她抱紧男友:“明漪,那个,我没看错吧,模型?”她的脑子还在高频振动,就算是模型,为什么还会自己开门!电动的?
商明漪的衣袖宽大且长,能将手臂完全包裹,自然下垂时有种空荡荡的错觉,她把模型推出来,慢吞吞说:“不是模型,是克罗斯河大猩猩的骨骼标本,我的研究生毕业礼物。”
苑荷乐讪笑:“我就说嘛,吓死我了。”
她还想问,就见一只鸳鸯眼白猫贴着墙角,鼻头嗅动地跟随在商明漪脚边,蹲下来躺倒,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然后开始舔毛。
“这就是戴安娜?”苑荷乐眼前一亮。
“是71号,刚刚在衣柜里。”商明漪把猫抱起来,贴近苑荷乐。
冯笑被一脚踹开,悻悻地摸鼻子,说:“收拾好来吃早饭。”咳嗽两声又说,“内个,你也来啊,别的不管你,饭还是可以管的。”他把另一只鞋也脱了,走后院翻回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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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明漪大道至简的思维里,商汀兰匆忙把自己托付给魏参,只是一个简单的‘请求’并‘答应’的模组,中间没有模糊地带,更不会涉及‘这个人不愿意’的思考。
因此,她去了魏家吃饭,不仅吃,还要吃饱,吃好。
她摸着肚子停筷,意犹未尽对魏参说:“我明天不想吃油饼包烧麦了,想吃实验小学门口的糯米包油条。”
冯笑奇道:“区别在哪,糯米,炸碳水,咸菜萝卜。”他再次抓错重点,商明漪很喜欢这样的人,沟通都在她构建的前提下顺利进行,她咧嘴笑一下,却被魏参平静打断。
他快速收拾碗碟:“没有明天,你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你妈跟大师说留了很多钱在你微信和支付宝,信用卡也能用。”
冯笑出于对早晨误会的愧疚,赶紧提醒:“注意别告诉别人啊,有种电诈手段叫套现。”
云南边境与缅北人员流动密集,苑家就有一名宗亲三十多年前被支援性派去果敢,近几年还回国探亲,苑荷乐对许多套路都耳熟能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