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相接的嗡鸣声响彻比试场,同李代无打了一夜,沈元柔也不显疲惫,此刻同李定还的剑碰撞在一起时,带来了强大的对抗力,震得对面女人虎口发麻,险些要握不住。
李定还到底也是副将,如今在沈元柔面前,却与她打了个平手,要知晓,她可是常年混迹战场。
“母亲,柔姨怎么了?”李定安问。
她可从未见过沈元柔这般。
李代无看着向来自持的女人,摇了摇头,道:“她?她昨日同我说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有多可怕,”李定安犹豫了一下,举例问,“比您知晓,原大人女男不忌这件事还要可怕吗?”
李代无罕见地沉默了一瞬,随后叹了口气:“你柔姨,为情所困了。”
言毕,她没有理会二女儿面上露出的震撼,将眸光落在比试场上,两个诡谲翩飞的身影上。
李定安消化着母亲的话,眸色复杂地落在沈元柔身上。
沈元柔为情所困,当朝太师、中书令会为情所困吗?
李定安从小就听着,母亲与她讲述她和沈太师之间的故事,很清楚沈元柔是个严于律己,威严、不容置喙、不可侵犯之人,她听闻过沈元柔的手段,见识过她的能力,这世间几乎没有什么事能难住她。
但李代无说,她为情所困。
这简直比她大姐昨日同她说,某府闹鬼一事还要荒谬。
比试场上的两人停了下来,沈元柔将剑给了身旁仆从:“李代无,定安尚未婚配,你觉得裴寂做你儿婿如何?”
他年轻、又脆弱
李定安还不明白状况。
昨夜来了一批文书,她不能归府,忙到今晨才歇下。
可谁知人刚到府上,就听见兵器相接的声响,比试场上的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李定安起初还只当是怎么了,等母亲下场,才得知了这些。
只不过沈元柔究竟为谁的情所困,她一概不知。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些消息,就听到柔姨唤了她的姓名,像是要与母亲在今日商订下她的婚事。
沈元柔接过仆从递来的布巾,一丝不苟地擦着指节:“你我两家知根知底,两个孩子而今都已到了定亲的年纪,定安,你意下如何?”
李定安:“柔姨,这么急吗?”
李代无也劝她:“绝舟,何必这么急?”
是啊,何必这么急?
沈元柔分明在方才同她们母女俩的比试中,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但在她想到裴寂时,还是想要尽快让这孩子嫁给一个心仪的女娘,而不是将年华浪费在她的身上,做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