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一抚袖,望着画舫上秀绢轻摇的揽客女子,淡淡道:“不如北临的美。”
狗男人!
沈妤“嘁”了一声,帘子一扔出去了。
谢停舟笑了笑。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
小二见诺大一群人,知道生意来了,忙不迭上前迎客。
沈妤先下车,抬头看了眼招牌,回身伸出手。
谢停舟刚要下车,垂眸看见横在面前的一只手臂。
车辕高不过两尺,他还真当自己柔弱不能自理了?
沈妤等了半晌,才见谢停舟缓缓将手搭在她的胳膊上下了马车。
她身上的银子就算包下城中最好的客栈也绰绰有余,但财不露白,谁也不能保证在银子面前,镖局的人不会生出歹心。
此去上京快则五日慢则十来日,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镖局的人只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间房,不过两人一路同住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妤在马车上蜷了多日,蜷得浑身骨头都疼,轻车熟路地爬到床榻里侧倒头就睡。
谢停舟吹灭了灯,在黑暗中坐着,一反常态没有上床。
梆子一慢三快响了四次,风里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鸟鸣。
谢停舟走到床前,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已经从床榻内侧滚到了中央。
他太熟悉了,不出一个时辰,这人就能霸占完整张床。
窗子开了又阖,一个墨色人影眨眼便消失在了窗口。
一只巨大的苍鹰在空中飞过,朝着一处民居飞去。
腾跃间衣袍翻飞,疾如闪电,谢停舟足尖一点,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处院中。
空中的海东青俯冲而下,翅膀一收落在了屋檐上。
“殿下。”兮风垂首,“属下来晚了。”
谢停舟眼眸微垂,“情况如何?”
兮风正色道:“殿下果真料得不错,那日的山匪里夹着上百名死士,我们活捉了几个,但他们在牙中藏毒,没能留下活口,请殿下责罚。”
谢停舟微一抬手,海东青扑腾着翅膀落在他手臂上,“上百名死士,他们可真舍得下血本,看来已经把他们逼上了绝路想要殊死一搏。”
“正是,”兮风肃然道:“落下的大石将囚车里的替身压得稀烂,他们以为梁建方已死,但又不确定殿下是否已经拿到了梁建方的供词,所以自殿下失踪后,有几批人在四处搜寻殿下的下落。”
“总算把人钓出来了,”谢停舟摸着海东青,轻缓地说:“那倒不枉我费心设局,将自己都搭进去陪他们玩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