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瑶慢慢地报出药名,胖婶和朱国忠拿着笔和纸认认真真地记下来。写完,还特地给炼瑶看了一遍,确定没错了,两人这才去了药房抓药。“龙胆草……龙胆草……”胖婶拿着纸,对着占了整整一扇墙的药柜,一个药屉一个药屉地找过去。“哎哎哎,快,这里。老头子,快把梯子推过来。”朱国忠推了梯子过去,自已爬上去,打开放了龙胆草的药屉。他也不知道四钱有多少,抓了一把下来。胖婶这会正抓着炼瑶平时并不怎么用的那杆戥子,不是太熟练地将戥铊在杆子上拨来拨去。“老头子,你帮我看看,四钱,放这没错吧?”朱国忠哪用过这般精巧的小秤?不过家里还有一杆老称,其实差不多,只是大小精巧程度不一样。用起来倒也似模似样。“四钱啊,我看看,这一格是多少来着?嗯,四钱,得放这,应该没错。”两人都确定无误了,这才放药进去称量。称好后放在炼瑶平时用的那个铜盆里。平时看炼瑶抓药轻松得很,可这会胖婶和朱国忠两人却都忙出了一头汗。胖婶一边擦汗一边喜滋滋跟夸自已闺女一样:“我们瑶瑶就是厉害!平时抓药从来不用戥子,一抓一个准。哪象我们这两陀老菜,得弄这么半天。”朱国忠知道自家老婆子喜欢炼瑶。自打女儿刚生下来就死了,她在床上伤心地哭了有大半年。从那以后,身子也坏了,整个人也没以前的精气神了。现在遇到个乖巧漂亮的女娃,带的时间长了,一腔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跟自已亲闺女没两样。炼瑶这孩子也懂事,对他们老俩口也是真的好。以前两人身体都落了毛病,特别是胖婶,一身病,根本做不了重活,田里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包了,长年劳累,身体不亏也亏了。幸得她有一手好厨活,这才被药大师雇了来照顾炼瑶。自打炼瑶学会了炼药后,不知从药大师的药房里弄了多少好药材,全给他们调理身子用了。他虽然不懂,但偶尔听一耳朵药名,自已偷偷出去问了人,才知道那些可都不便宜。几年下来,光这些药钱都够他们忙活一辈子的。他跟老婆子一说,两人都不敢再让炼瑶治了。结果炼瑶把药熬好,摆在三人面前,只说了一句:“要么你们喝,要么我来喝。”炼瑶体质特殊,平时吃东西都是万分小心,这药更是不敢乱吃,不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老实的老俩口顿时被吓到了,在炼瑶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别别扭扭地将药给喝掉。从那之后,只要他们流露出不想治的念头,炼瑶就会摆出那副架势。逼得两人不治不行。如今他原来的老毛病治好了不说,胖婶满身毛病也好了七八分,不再动不动就要在床上躺几天。一整天忙下来还红光满面,健壮得不得了。他们知道,这都是炼瑶的功劳,是炼瑶真心对他们好。以药大师那般冷漠高傲的性子,怎么肯拿那些珍贵药材出来给他们这两个小人物治病?那些药材也不知费了炼瑶多少功夫,付出多少代价,才从大师的药房里掏弄出来。就冲这,他们也不能不对炼瑶好,而且怎么好都不过分。虽然炼瑶不肯认,但他心里已经当她是自家的救命恩人。胖婶开始煎药,朱国忠扔下田里的活也没离开,守在一旁被胖婶支使得团团转。等药好了,炼瑶喝了药,平静地睡下后,天也已经黑了。“你今儿晚上就守在这,醒着点,别漏了动静。有时间就去弄点粥,备着瑶瑶醒了肚子饿。”朱国忠胡乱吃了点早上剩的包子充饥,嘱咐了胖婶几句就起身要离开。胖婶连忙站起来,追着他的背影问道:“你回家去?明天早上还是来这吃吧,我一起做了,家就不回去了。”朱国忠头也没回地答应了一声:“白天的活还没干完,那些药材娇贵得很,不能耽误,我得赶紧回去把活干完。”药大师的药材是种在玻璃温棚里的。这温棚里尽是些高科技手段,是朱国忠一辈子听都没听过的。如果不是他是整个村里农活最好的一个,也不会被药大师雇了来打理药材温棚,就不会知道原来种地还可以这样种。现在天已经黑了,正常的地里自然是没法干活,但是温棚里不一样,有灯,完全不影响晚上干活。药大师既然将温棚交给他,不管主人家品行好不好,他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家把活干好。胖婶打了热水,打算给炼瑶擦擦身子。之前出了那么多汗,睡着肯定不舒服。